“父亲!”
阿泤将存希从徵崇心口拔出来,血红的眸子抬起,正对上徵子风惊愕的眼神,红光一晃渐渐消退,杏眸黑亮得依旧清澈,阿泤握着滴血的存希,手腕发颤,对他道:“是他要杀我。”
徵子风踉跄着跑过来,接住直直要倒下的徵崇,手掌慌忙按着他汩汩流血的心口,声音一下就哑了,“父亲,父亲……”
他才刚刚知道,父亲爱母亲,也爱他,纵是阴阳两隔,他的家也是完整的……
徵子风跪坐在地上,抱着徵崇,眼眶猩红,朝她嘶吼:“他是我父亲!”
阿泤憋着嘴,湿了眼眶,委屈地低低道:“可是,是他先要杀我,杀小和尚的。”
徵崇撑着一口气,死死拉着徵子风的手,问他:“子风,可见过月娘了?”
徵子风点头:“嗯。”
徵崇转过头,遥遥望着挂在掌门椅后的绣画,眼神渐渐涣散,道:“那就将我们葬一起吧!”
徵子风抱着徵崇额心相抵,哭声隐忍,灵力一个劲地朝他涌去,说,“父亲,我才知道,才知道,您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呜呜呜~”
徵崇沾了满手的心头血,颤颤巍巍地抬起食指,指着阿泤,道:“子风,茅山不与妖魔为伍,除恶,务尽。”
徵子风一怔,呆呆地顺着徵崇指的方向看去,那双眼雾蒙蒙的,曾是他的魂牵梦萦。
雪惊尘拎着一脑袋包的白狐狸从夜色里赶来,见此惊声大喊:“子风!”别应!
这是刻在茅山山石上的训言:不与妖魔为伍,除恶务尽。
然,雪惊尘话音未落,徵子风便点下了头:“父亲放心,子风决不与妖魔为伍,除恶务尽。”
“轰——!”
惊天一道闷雷降下,徵崇这才含笑闭上了眼,指尖的血雾化成一道血丝,缠上徵子风的手腕,他便是从这一天起,日日要受断腕之痛。
阿泤握着存希剑,满眼都是徵子风的恨意,也茫然,她回头,看着大堂里一众盘膝静坐的山门之师,问他们:“妖便是恶吗?”
她不是为了保护自己,保护小和尚,保护被毒压制了灵力的他们吗?
但没有人回答她。
蓝安用手背擦过嘴角的鲜血,颤颤微微地站起来,把呆站着的姑娘拉到怀里,回头对净怀和尚,也是对三山五长一众,道:“我和阿泤,去神隐寒潭,除非三山齐召,否则,慧安永世不出。”
步妶吐纳一口气,缓缓睁开眼,冷漠道:“口说无凭,用你的佛心发誓,除非三山齐召,否则,你不能携山河图踏出神隐半步!。”
风沁几人也慢慢睁开了眼,看着两人,不语,是默认了步妶的意思。
“小和尚做错什么了!要困在神隐永世不出!斩妖除魔的是他!度化世人的也是他!你们坐享其成不止,还要过河拆桥!如此卑劣,神唾佛弃!”
蓝安按下阿泤的剑柄,冲她摇了摇头,“阿泤。”
也听着熙东在山河图里笑疯了一样,“哈哈哈!哈哈哈!你看到没,这些人的嘴脸,多恶心!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