煕东捧着玉软的小姑娘汲汲钻营,松散的黑袍披在身上,猎猎张扬,扑腾间,丝丝缕缕撩舌的全是黑雾。
玉面极白,眸色极黑,笑容已然收走,冷然的嘴角连嘲讽的弧度都不屑,阿泤一眼撞进他的眼,蓦然噤声,吓得连呼吸都屏住,所谓森罗万象,一人眼里,都装下了……
煕东:“嘘!乖……”
那日顾及徵子风,他没下死手,不然早把女娲石挖出来了。
不过,他改变想法是因为狴犴的一句话,“纵然女娲石撕破了锁妖塔的封印,他走不出去,就是走不出去。”
他试过了,狴犴没阻挠他,他确实走不出去,门就在前方,但他怎么走都是错的。
本以为,锁妖塔就是个有进无出的地方,但事实告诉他,不是。
狴犴追着小狐狸一圈又一圈,小狐狸次次都能踏足他一脚就会踏错的地方,时隔万年,他才知道,锁妖塔是可以走出去的,但是偏偏,就是他,走不出去!
无论是因为女娲石的力量,还是因为小天狐本身纯净的魂息,锁妖塔不要她,他都把人攥手里就好了。
他如果出不去,就让这位天道宠儿,在这囚笼里,陪他一辈子!
“啧!你这也太狠了,真要成死狐狸了。”
温雅戏谑的声音,蓦然从身后响起,煕东周身黑雾蓦凝,化刃疾射而去,“谁!”
煕东回神,先看了一眼身下泪眼朦胧、气息奄奄的小姑娘,忽略心口切实的刺痛感,挥手给她打了道灵力护住心脉,才施施然起身,系了衣袍转过身。
眼前的人,儒雅更甚夫子三分,眉眼总和煦,煕东蹙眉,如果这人身上的魔气不要那么重的话,他还会以为,锁妖塔“又”抓错人了。
煕东打转长笛,看了他半响,忽然扯了嘴角,“你别告诉我你是七绝水麟兽。”
麟朝(zhāo)微微颔首,道:“睡得比弟弟久一些,醒了上来看看我的命定之人,喔,是狐。”
阿泤缓了口气,微微动了动手指,拉上外衫,趁着两人剑拔弩张,没功夫注意她,默默咬牙,撑着手臂坐了起来,而,便是这几个动作她都痛得不行,恨不得直接昏过去算了。
大魔王果真没人性!
至于对面那个,看起来温润如玉的,铁定也不是好人!睁着眼睛净说瞎话!
小狐狸的真命天子,这么着也该是只狐狸吧!不然怎么配种?
煕东周身,黑雾一起一伏,冷呵道:“我就说呢,都沉海底睡死了,怎么说醒就醒了,合着是闻着味来的。不过,你那天命该是绑差了,月老牵的是我这根红线。”
麟朝眼暗下,轻道一句:“是吗?”
“碰——!”
“轰——!”
“咳咳咳咳!”
一片黑灰里,两道身影打得难舍难分,阿泤捂着嘴闷咳了两声,颤颤巍巍地爬上存希,贴着地面,悄咪咪地,往外爬……
见到台阶的刹那,阿泤差点热泪盈眶,妈妈呀!存希!快跑!
“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