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金光闪闪的大殿之中，眉眼精致的少年半倚在镶满宝石的王座，百无聊赖地看着虚空。

他的脚下整整齐齐匍匐着一干衣着华丽的人，或美艳，或俊朗，或清贵——无一例外都在用痴迷而敬仰的目光看着少年。

大陆上素来以冷傲孤僻而著称的硫磺商人，点头哈腰地站在王座不远处，狐狸眼笑得迷城一条缝，“王座，请准许小民为您献上最近新得的宝物。”

少年偏过头，昳丽的丹凤眼微微上挑，施舍给他一个眼神。

硫磺商人像是得到了什么天大的恩赐般，脸上的表情欣喜若狂，打了个响指，一个个异域打扮的仆人鱼贯而入，手上端着玉色瓷盘。

“还请王座过目。”

流光溢彩，熠熠生辉的水蓝色宝石，盛放在天鹅绒红布盒子里，一一陈列在少年面前。

硫磺商人手放在胸前，弯下腰，笨拙地行了个绅士礼，凝视着那些宝石，赞叹道：“它们就像王座的眼睛一样，漂亮又高贵。”

少年闻言，视线落到面前的这些宝石上，它们的成色的确如硫磺商人所说的那样好，剔透铮亮，清晰地倒映出少年夭桃秾李的脸。

他看完，收回目光，微微颔首，“不错。”

硫磺商人显得兴奋极了，涨红了脸，像个毛头小子一样手足无措，“王座您喜欢就好。”

少年微微起身，伸出手，从那些盒子里面拿起一颗，瓷白的皮肤与宝石的水蓝色交相辉映，愈发显得让人怜爱。

突然，那一片蓝中，突兀地出现一抹殷红。

少年诧异地看向自己嫩白的指尖，被打磨光滑的宝石刺破，呲呲往外冒着血。

“这……这……快喊医师过来！！”

硫磺商人惊恐地看着少年指尖的红色，手忙脚乱地跑下台阶，底下的人也陷入一片慌乱之中。

少年平静的模样与周遭的喧闹格格不入，感受到指尖的温热，他漠然的神色终于有了些许活力。

多少年……多少年没有见到自己流血了。

他将那颗宝石放在眼前，摩挲着上面的纹络，“真有意思。”

鲜红的血液涌进宝石内部，像是回归大海的鱼儿一般，畅快地游来游去，而宝石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最后变成指甲盖大小。

眼前那些形形色色的人的脸不知为何，变得模糊起来，人们的尖叫声仿佛是从遥远的天边传来的，最后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他咚咚的心跳，一声又一声，响彻如雷。

世界一阵天旋地转。

少年在合上眼的那一刹那，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他终于死了。

数十年的空虚与孤独，无人能敌的寂寞，总算结束了。

【想啥哩，一切哪儿恁快结束，还早着哩。】

粗犷又奇怪的嗓音如平地炸雷般响起，直直传入耳际。

“谁？！”少年猛地睁开眼。

【害，四俺啦，恁嘞系统。】

一只粉色的，带着翅膀的小奶猫飞到少年面前，朝他甩了甩尾巴。

“你……”少年话还没说完，另一道冰冷的机械音自黑暗中响起，像是刀叉划过瓷壁所发出的声响，刺得人耳膜发疼。

“检测到有机生命体000，能量储蓄完毕，改造计划启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