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
萧慎之手持茶盏,轻抿几口,双眸流转,看向身侧趴在案桌上的小人儿。
萧慎之傅侍中?
我迷迷糊糊应道。
苏江声嗯……
萧慎之还剩多少?
“……”
一阵缄默不言,一堆公文里探出一只玉手,伸出了三只手指,随即无力地倒在公文上。
萧慎之笑而不语。
顷刻,“呯——”一声巨响。
我惊得从案桌上抬起头,睁大双目,神色愣怔,显然被这一声吓得不清,揉了揉眼睛,看清楚站在面前之人,气愤地脱口大骂。
苏江声宁毅!你脑子滑丝了?
宁毅讪笑道。
宁毅醒了就好,上班时间摸什么鱼。
他说着说着将桌上一堆公文挪个位置,空出一块地方将手上拎着的食盒放在上面,转身又递给萧慎之一份公文。
宁毅萧大人请过目。
萧慎之伸手接过,微微颔首示意。
我好奇地打开食盒,里边装着精致的桃花糕,饭点一到,饿起来了嘛,好巧不巧有吃的送上来,我伸手欲去拿,突然被宁毅拍打。
我愠怒地看了眼坐在身侧的宁毅。
苏江声你作妖啊?
宁毅意味深长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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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毅馋猫吃井不忘挖井人,也不问问谁给你的。
苏江声不是你拿来的吗?
宁毅闻人语笑意消散,神色惋惜,无奈地叹了叹气。
宁毅唉……
宁毅白瞎苏檀儿一番心意。
我一听“苏檀儿”三字,两眼放光,激动地抓住宁毅,急切追问。
苏江声!
苏江声你是说檀儿来武都了?!这桃花糕是檀儿托你送来的?!
宁毅微微颔首。
苏江声她人在哪?!
突然,宁毅语气一转。
宁毅人没来武都,苏檀儿让老耿让我转交给你。
霎时间,我如同泄气的气球一般,挎着个闷闷不乐的脸,接着倒入公文堆里。
宁毅见状无奈一笑解释道。
宁毅跟你说笑的,苏檀儿来了武都,是她亲自转交给我的。
宁毅只不过不得闲,无法来和你相聚了。
我抬手指向尚书台大门。
苏江声慢走不送。
宁毅不用大忙人送我。
宁毅抬脚迈过门槛之际,忽然地想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首朝里面喊,留下一句话。
宁毅你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啊。
嘁,管它什么日子,我又不放假。
——未时——
在偏厅用完膳,我迈着欢脱的步伐洋洋洒洒走在廊下,哼着小曲,不大不小念叨着下班,那叫一个乐啊。
苏江声我要下班啦~
苏江声我要下班啦~
苏江声我要下班啦~
我猛地一个转身,在温文尔雅的萧慎之面前倒着走。
苏江声萧大人不要太挂念我啊。
苏江声当然,萧大人若是挂念我,我只好牺牲自我,勉为其难地和萧大人熬夜批公文,免萧大人饱受相思之苦。
萧慎之目睹我的神经兮兮全程,面上没有一丝动容,只是蹙了蹙眉头,忧心忡忡地叹气一声。
萧慎之君有疾否?
语毕,他随即摇首越过我的身子,猛地我的背上撞上一个栏杆。
苏江声呃——
我揉了揉背,急忙跟上萧慎之喊道。
苏江声萧大人等等我!
待我追上萧慎之,听见他的疑惑。
萧慎之我着实不明白傅侍中,为何将三本公文留到这时。
我失笑几声,毫不犹豫地脱口答道。
苏江声拖延症。
萧慎之闻人语神色凝重看了眼我,再次摇首,关切地嘱咐几句。
萧慎之傅侍中,按时用药。
苏江声萧大人这玩意没得治,若是萧大人时常帮帮我,未尝不可让我大病初愈啊。
萧慎之摇首浅笑。
——申时——
萧慎之真帮我批改剩下的公文,我却还坐在软垫上发呆。
萧慎之见状询问。
萧慎之为何还不回府?
我抿嘴一笑如同个纨绔子弟般,一手撑着脑袋,双眸眼波流转,含情脉脉地看着萧慎之,柔声细语道来。
苏江声萧大人既治我的拖延症,我自然要陪陪萧大人,以免饱受相思病。
萧慎之已习惯我这般浪荡子,自从扬州返京,恢复官职,庙堂之上认识这么位传奇同僚,又气又好笑,这顽劣性子终究还是个少年郎啊。
他只是轻轻地摇了摇首,撩起袖袍,不紧不慢地拾笔蘸墨,我识趣地在一旁研墨。
顷刻,一位媵人步伐匆匆而来,朝着我二人拱手作揖。
龙套(媵人)见过二位大人,王爷命奴婢将拜帖送上。
我寻思着这小王爷是要闹哪门子鸿门宴,一把抢过拜帖,口上不怀好意地向萧慎之吐槽一番。
苏江声诶呦喂,萧大人有得你应酬了。
萧慎之眼皮都没抬起来,正眼都不瞧瞧我,由着我碎碎念念。
我瞥了眼拜帖上的名字看清后,蓦地睁大双眸,反反复复看了几遍,拜帖上端正秀丽写着两个大字:傅锦。
是的,这场鸿门宴的主人公是我。
不是萧慎之。
苏江声今日儿个什么日子啊?
周稷请人吃饭准没好事,这饭谁爱吃谁去,反正我是不去。
我速速打发走媵人,将手上如同烫手山芋的拜帖随手扔在案桌上,理了理衣襟,嬉皮笑脸地跟萧慎之告别。
苏江声我走了萧大人,不要挂念我了。
萧慎之颔首应道。
萧慎之嗯。
他瞧着我雀跃的身影迈过门槛,消失在视线中,翻阅公文之际,唇角无意间微抿。
谁挂念这放荡子啊。
——酉时——
我兴致勃勃地去趟酒肆买了一坛酒,骑着我的赤马儿,饮一口好酒,往城郊去。
出了城门驾马于林间小路,我从马背上跃下,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拿着酒葫芦,哼着小曲,漫步林间,好不快活啊。
而在小院那,就不是这样了。
——
李冈处理完政务,猛地想起今早我那副精神不振的模样,灵机一动,带上一些药膳,往城郊而去。
李冈秦老——
李冈秦老——
秦嗣源缓缓地看向声源处,来人竟然是李冈,他自来熟地走进屋内,瞧见他将三盒木盒放在案桌上,正要开口询问之际,李冈笑得异常诡异。
李冈秦老啊,这些都是给你的。
秦嗣源开口回绝之际,李冈打断了他的话。
李冈诶休要跟我客气啦,我都明白的。
李冈来来来,咱们也好久没聚一聚了,来喝喝茶下下棋。
李冈拉着秦嗣源往外边的小亭子走去,秦嗣源疑惑今日的李冈,所作所为不同往常,这是怎么了?
两人喝茶下棋之时,李冈话里有话似的,而且面上挂着诡异的笑容,令秦嗣源浑身不自在。
他无可奈何问道。
秦嗣源今日你是怎么了?
李冈没有啊。
秦嗣源语气无奈道。
秦嗣源若是发生了什么事,大可告知于我。
李冈秦老你放心吧,没什么事。
秦嗣源那你今日为何如此怪异?
李冈忍不住笑意,唇角微微上扬,秦嗣源着实受不了他这般,逼问其。
秦嗣源你说吧。
李冈左看看右看看,四下只有他与秦嗣源二人,他微微俯下身子,凑近几分,一手遮住脸庞,放低声音道来。
李冈傅锦年幼体弱,今早见她整个人浑身没劲,精神不振,可见你把她折腾得。
李冈你也该主动主动,里边的东西都是一些zhuang阳……
秦嗣源我何时折腾她了?
李冈未说完,秦嗣源听着越发不对劲,疑惑不解地出声打断。
李冈嗐跟我瞎扯什么呢,我都明白的,这事的确是你不应该啊。
秦嗣源见状,他现在说什么,怕是李冈什么都不信了,他索性不再多言,心思被拉去了九霄云外那了。
他鲜少与我行/房/事,我每每从都城回来疲惫不堪,时常沾床倒头就睡,秦嗣源便不紧不慢地照顾我。
房/事这方面,我二人需求不是很强烈,已可有可无了。
今日李冈误会了一些事,秦嗣源想的不是与我行房,而是我的身子。
清风吹动衣袍扬起,秦嗣源微微昂首看着风吹竹林,目光暗淡了几分。
似乎又要入秋了。
——戌时——
日落西山,晚霞横照,天边美轮美奂,李冈要离去之际,我慢悠悠地回到小院。
苏江声呦这不是老李吗?
李冈闻着我一身酒气,上下打量了我,穿着一身官袍还去烟花之地,语重心长地劝道。
李冈戒奢靡啊,秦老管管她吧。
我闻人语微微歪着小脑袋,他误以为我去哪个风月场所野了,见他迈步离去,我也懒得解释了。
我晃了晃脑袋,让自己清醒几分,朝秦嗣源张开双臂。
苏江声平仲~抱~
许是醉酒原因,我的说话声语气微微上挑,多了几分平常没有的撒娇,再加上天生的江南吴侬软语调子,秦嗣源听入耳不由地心跳漏一拍。
秦嗣源很快地定了定心神,迈步上前,将其拥入怀,我已有了几分醉意,整个人懒懒散散地挂在秦嗣源身上,他是武将出身,肩膀比旁人宽阔硬朗,恨不得日日黏在他身上。
苏江声平仲……我没有去……
秦嗣源抿嘴一笑,揉了揉我的小脑袋。
秦嗣源我知道。
秦嗣源下次不可贪杯了。
我蹭了蹭他的胸膛,轻轻飘飘地应道。
苏江声嗯。
——完——
——你信吗?——
傻逼作者诈尸啦!其实还有一个时辰,知道我想干嘛吗?我想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