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我一生,细细想来竟如此不可思议。
陈落落此人在我的记忆里,从未存在过。
有一日,入梦,梦境中的我经历的一切竟相似又不同。
梦中....一切都和如今大相径庭,全然同。
我开始慌了,想尽办法想要逃离这里。
可偏偏无数的战争炮轰声如此清晰,震麻了我的身躯五感。
有一瞬间,我以为我竟远离了那喧闹太平的世界。
直到我的妻婉儿轻声唤我才堪堪惊醒。
“怎么了,这怎么好端端的做起噩梦了,要不,这事同落落说一声....”
林婉儿才说几句就被范闲抬起的手给捂住了嘴,那眼中太过复杂的情绪反而让人越发不放心。
“.......”
“婉儿,此事不必同她讲,以免徒增烦忧,毕竟也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场惊噩而已。”
林婉儿虽点头,但也提起了警惕心。
自那后,我便日常上朝,下朝便去了监察院,午间回府用膳,一切都好似没有变。
可那一天,去内库时,一则短短的几句记录本让我安定的心又提了上来。
原来,神庙从来没消失过。
一直隐藏在漫漫人群里。
也许是之前的灵台山。
也许已幻化成别的地儿。
一直以来,我都想不通,明明在哪长长的梦中,许多人都死了,都牺牲了他们的性命,来助我成长。
可现在,却一个个都活的自在安然。
我也如愿的实现了一切,但....此事是否同陈落落有关呢。
她同我来自一处。
却不一定是一样的出处呢。
“你到底,是不是,来自那千年之后的人,还是说....不在我的时代里。”
忧来长久。
就连久居监察院的随使也察觉了几分端倪。
“大人,可是最近出了什么紧急的事,你这忧心忡忡,不知其味的....”
久经人事,鬼精如他也一时失了言。
“不了,是我自个儿的事,同你没干系,下去吧,该做什么便做什么。”
时隔多日,入夜,那月色清晰明亮,可惜是半轮月。
我拥着婉儿入睡,醒来竟在一场厮杀里。
我看着一幕幕出现,很多人都在眼前死去。
陈院长,爹,若若,以及许多曾见几面却恩泽重山之人都一一坠落了。
我拼命的喊叫,去推搡,都没有什么反应,甚至我的手穿过了他们的身影。
直至现今,我才知道,原来我只是一个过客。
这里的人......
这里的我,是如此的优柔寡断,软弱无力。
在一阵又一阵的变化之中,我看到了我的未来。
一个独载的王。
掌握了许多多国的秘辛,有着极深厚的内力,隐居在江南水田之中。
这样的我,既陌生又让我心起了涟漪。
一阵撼动过后,我醒了,望着深夜的窗台,榻上熟睡的人,一时间,竟有些愧疚。
“婉儿,其实现在的日子很好,有你,有昱儿,我是不该被那梦境所扰才是。”
范闲想,处处留情,四处留意,可不是我心本初,还是现在的日子,更自在。
“落落,不论你是来自何处之人,总之多谢你了。”
“你的到来,改变了太多,也让我拥有了太多,无以为报,只能祝你一生顺逐,事事顺利顺心了。”
如果有一日,我们都会归回原处。
我希望,我们都是了无遗憾的在这世上走了一遭。
“阿闲,你怎么醒了,这才一更天,距离上朝还未到时辰呢。”
林婉儿才起身就被范闲轻轻扶着手腕,柔声道。
“婉儿,我感谢你也感谢上天让我们相遇,才有了今日的幸福。”
林婉儿脸色滚烫,一时捶着范闲胸口低声道。
“多少年的夫妻了,你居然还这么.....”
俩人枕榻时,四目递情,垂罗帐落下。
又是一夜长征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