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忆君心似西江水

昭华转过身便看见窗台上半蹲着的黑衣男子，那男子笑得很是灿烂，两颗虎牙显得他的笑容很是治愈，听到昭华这一喊，那男子跳了进来，“我还想吓吓你呢，怎么一下就认出来了？”

　　昭华眼眶又红了，眼泪一下子掉了出来，有些哽咽地说道：“你变张脸那声音我都能听出来是你！”墨染看着昭华的眼泪一下子慌了神，手足无措地拍了拍昭华的背，有些焦急地说道：“好好的哭什么啊，别哭别哭，见着我也不用这么激动吧。”

　　打了热水回来的碧落，本来想叫昭华，却刚好看到这一幕，怒气一下子就上来了，说道：“墨公子还好意思说？我家小姐今天因为你的一封信可是心不在焉了一下午，你到底写了什么不是人说的话啊？”

　　墨染很是惊讶，转过身给昭华抹了抹眼泪，试探地说道：“不是吧，是因为舍不得我？”

　　昭华没有理他，转身对碧落说道：“碧落你先下去吧。”昭华看着眼前人吊儿郎当的样子，止住了眼泪，碧落应了声退了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昭华顶着一双红红的眼睛看着墨染说：“不是去扬州吗？怎么？没去？”

　　“是准备今日走来着，我这左思右想吧，还是觉着得来和你道个别。”墨染坐下来，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

　　“哦？墨公子还知道道别？”昭华有些阴阳怪气地说道。墨染听了思索了一会儿，突然凑到昭华面前说：“当真是因为舍不得我？”

　　昭华看着那风华绝代的脸突然在自己面前放大，有一瞬间的慌神，那琥珀般的棕色瞳孔煞是好看，刹那间又想起了那满是鲜血的墨染，也是用这双眼睛看着她，想到这儿，昭华敛了敛眸，然后认真地说道：“是，我舍不得。”

　　墨染看着昭华认真的神情愣了一下，转身又坐下了，说道：“昭华，你就没想过，我是故意的？”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带着笑意，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让人不由地相信他说的话，不等昭华开口，他又接着说：“你当真以为我是傻子吗？明知道有坑还往里面跳？嗯？”墨染挑眉。

　　昭华愣住了，随即又皱眉道：“可是你真的受了伤，而且……”

　　“做戏当然要做全套，傻丫头。”墨染玩弄着手里的茶杯，不等昭华说完便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她的眼神里带着一丝温柔。

　　“你莫要诓我……”昭华有些呆呆地说道。

　　“我何时诓过你？”墨染说道。

　　“经常。”昭华非常认真地说。墨染嗤笑一声，然后笑了笑了好一会儿，才正色，才带着一丝丝残留的笑意说道：“昭华，信我，这回真不骗你。至于到底为什么，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墨染眼睛里还带着笑意，但却是掩不住的温柔，那一瞬间好似世间所有温柔的事物全都融化在了他的眼睛里，昭华都快陷进去了，呆呆地点点头。

　　“好啦，你也快休息吧，我得走了，哦对了，去扬州可是真的，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会有较长一段时间不见面，不要太想我啊！”墨染又恢复了平常吊儿郎当的模样，说完揉了揉昭华的头，转身踏上窗台便不在了身影。

　　墨染真的没有骗昭华，他确实是个傻子，是真的知道有坑还往里跳的傻子，是有一些说不清的原因让他去跳了那个坑，现在还不能告诉昭华，他不想让她苦恼，而且……他自己还没弄清楚呢。

　　昭华依旧呆呆地坐着，刚刚的事总觉得不真实，但眼前墨染喝过的茶水提醒着昭华这是真的。昭华笑了，眼泪又流了出来，但这次是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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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昭华第二日午时才起身，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甜了，门外的碧落听到动静，进来一边取下昭华的衣物准备给昭华更衣一边说：“本来想把小姐叫起来给老爷夫人请安的，但夫人说你昨天精神不好便不要叫你了，看吧，云夫人也发现了，昨晚上墨公子说了什么吗？”

　　“没说什么，就是他说要去扬州了，过来给我道个别。”昭华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碧落知道昭华还瞒了她什么，但她想不说碧落也就不多问了。

　　沉默了片刻，碧落突然变了脸色，开口说：“呀！对了！我听到夫人说，老太太和蒋大小姐今日便要搬过来。”

　　“什么？！”昭华院与魅香院同时传出两位院子主人的哀嚎。

　　昭华坐在院子里烦躁地吃着午膳，这时云夫人的贴身嬷嬷李茹来传了信，说是老太太和蒋小姐下午未时便到，让昭华做做准备。李嬷嬷走后，昭华把筷子一摔，饭也不吃了，碧落在后面摇摇头吩咐身边的小婢女去收拾。

　　“收拾什么收拾，都别动，放那儿！”昭华带着怒气地说道。

　　这也怪不得昭华这么生气，上次她与云魅去蒋府时，就因为抢了那丫头一块糕点，那丫头居然把马粪倒在了昭华和云魅住的院子里，这个不说，她们忍了。可她是丝毫不知道收敛，反而变本加厉，居然当众嘲讽云魅是个狐媚子，穿着不得体，说要给云魅去去狐骚味，淋了云魅一身水，要不是昭华使劲儿拦着，云魅早就上去和蒋倩雪打起来了。

　　更过分的是她们去告诉外祖母，祖母却说这就是小孩子的恶作剧没什么大不了，竟还把云魅和昭华数落了一遍，说明明就是她们没有度量。

　　自从那次以后昭华便再也不想去蒋府了，就是去了也尽量避免与那小祖宗打照面，当天去当天回，绝不多做停留。

　　云魅在院子里踱着步，不知走了多少圈了，却依然静不下来，白芷劝了几句，云魅便吼道：“那个小贱人要来了！你让我怎么静下来想办法，对付她也就只有避开走了，我也不是怕她，可那外祖母宠她啊，宠的没法没天的！我……哎呀！”说完又开始踱着步。

　　转眼便到了未时，昭华与云魅毫不情愿地走到大门口与云国忠云夫人，还有云离一起准备迎接这两位老祖宗与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