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绾绾啊,你最近是不是有些什么事想跟爸爸说的呀?”
白绾“?没有啊。”
父亲“没有啊……哎呀,其实爸爸看着,我们绾绾从一个小孩,长成现在亭亭如玉的少女了,欣慰啊。”
一边说着一边故作感叹的点了点头,反倒令白绾一脸懵。
白绾“爸,您说这话是…?”
父亲“咳,跟爸爸还装什么糊涂啊,”
白父一脸我早就看透了你的表情,笑了笑,不紧不慢道:
父亲“门当户对的,你要真喜欢,你和泰亨的事爸爸也不是…”
白绾“?我?我和金泰亨?”
白绾“爸,你在开什么玩笑啊?”
忽的,声音也不自觉拔高了几分:
白绾“他们金家就没一个好的,而且他们还那么对阿…哥哥,我喜欢谁也不可能喜欢金家的人好吧!”
父亲“哎哟,不喜欢就不喜欢嘛…这么激动,好了好了,就当爸爸说错话了,爸爸说错了。”
白绾“不是,爸,我真的是,你这事…”
……
“嗒—”
你说,有的时候…
命运,还真挺爱和人开玩笑的。
清空了所有人,独自坐在包厢内的男人,
他摇晃着手中的酒杯,头顶上调暗的墨蓝色灯光打在男人的脸上,忽暗忽明,叫人辨认不出那人的不出神色。
好像…无论是什么珍爱的,
都一一…
…
甚至是…他爱的女孩…
也要被无情…夺走。
一时间,
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
女人恶狠狠的咒骂,拳打脚踢…
“为什么不哭?!为什么不去把伤口给你爸爸看?!为什么,为什么不知道挽留他?!啊?!”
“我到底为什么要拼死生下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原来,是……
我没用吗?
…
“给我滚出去!是你!是你们一家人逼死了我妈妈!!!”
是…我的错吗?
“喜欢这吗…那以后啊,就和薇薇一起住在这,好嘛?”
“滴…滴…滴…哔———”
…
对不起…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我真的,
“你这个灾星!”
“杀人凶手,把我妈妈还给我!”
“没用的丧门星,我就不该生下你!”
…
我真的,不想这样的。
…
“疯,疯子,别,别过来!”
为什么…
“对不起对不起,我,我再也不逼你了…求,求你,放我离开吧,我,我…”
“我是你妈妈啊…我,我是爱你的妈妈啊…”
“阿珍。”
轰隆—!
窗外的惊雷乍响,银色的光霎时照亮了屋内,也照清了眼前的,
这个浑身颤抖着,却满脸血红,笑容灿烂的男孩。
“您爱我吗…?”
“您告诉我,您…爱过我吗,我亲爱的—”
轰隆—!
“母亲。”
再度照清,男孩颤抖的手抚上了自己的面容,唯独透着手掌缝隙,露出的双眸看向女人,直勾勾的盯着。
“我,我…我爱你啊,你,你是我的孩子啊,阿,阿珍,哪个父母会不爱自己的孩子呢?”
“…”
“你,你知道的啊,阿珍…我给你取的名字,”
失了以往的那副高高在上,盛气凌人姿态的女人,此刻就像个冲着他祈求摇尾的可怜狗,
“硕珍硕珍…阿珍,你,你是上天给我的,硕重珍爱的珍宝啊…”
“…”
“阿珍…”
“骗子。”
“什,什么?我,我没有!不,不是的…阿珍…”
“你骗我。”
女人尖声否认着,颤抖的手脚并用的向前爬着,抬手想要拽住那人的衣角,
可是,
“你骗我。”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
“我没有骗你啊!阿珍,我…”
男孩缠满绷带的手指颤抖着,十指相握用力攥紧,未完好的伤口又尽数蹦开,鲜血倾流而下。
缓缓的,
“为什么骗我…?”
男孩单膝跪在地面上,笑望着那人,眉眼温柔若水,似是诉说着情人间的低语般,语气轻柔:
“妈妈…您告诉阿珍,爱一个人,”
“是会把滚烫的热水泼在他身上,”
“拽着他的头发狠狠撞向墙面,”
“用棍子将他的身体打的体无完肤,”
“甚至…”
男孩漂亮的星眸,望着眼前颤抖的人,那本该洋溢独属于他那个年华的青春活力的眸底,此刻却是一滩平枯,宛若寂灭的死水。
他薄薄的,失了血色的唇轻搭在自己的手指上,准确来说…是手指上的绷带。
一圈,一圈…他轻咬着白带,直到完全解开。
那是…怎样的一双手?
很漂亮,真的特别漂亮。
纤细,修长,白皙又骨节分明的十指,然而那刺目的猩红的源头却是十指上方,缓缓流下“嘀嗒,嘀嗒”作响。
整整十根手指,尽数被拔掉指甲,
到底…是怎样的狠毒,才会对年仅十一岁的男孩,做出这种事?
更何况…
“我是您的亲生儿子啊…母亲…”
“嘀嗒—”
这次,落在冰凉的地上的,不再是滴滴血色,而是…
男孩饱受了整整六年折磨,明明心死麻木,却拼了命对眼前的,他爱恨交加的母亲,
发出的…最后一声,夹杂泪水的绝望质问。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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