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再见5.0

韩董事长咳嗽了一下，睁开了眼睛。

“什么事这么吵？”

何瑜刚要解释，杨小米紧着道：“人间世道最吵闹，也就是人活着最好证明啊。真要安静了，就不好了。”

韩董事长反而笑了。

“这话很对。”

何瑜给杨小米使了个眼色，意思是让他出去说，可他偏不要，偏就要在这里说。万幸的是老铁赶了来，见势不好把他推了出去。

何瑜也跟了出去，走远些开了窗，点燃了一支烟。

杨小米静静的看着笼罩在烟雾里的她，再看看窗外云层中的月亮，心里空空的。

“你还在为韩万里先生做事！韩玉衡不见了，你在找他，他不在的时候要有人顶上，那就是我。我就是他失踪之后，你们制造出来的替身！”

他倚在墙边叹了口气。

“其实我都知道。”

“他失踪了之后，你们找到了我，给我做了整形，又洗掉了我的记忆。每天每天给我做大量的训练，把韩玉衡这个人的经历和故事灌输给我，让我以为我就是韩玉衡。他不在的时候，我替他活。等他回来了，我就会消失，对吧？”

何瑜没有答，抽完了一整支烟，转过头看着他。

“你想干什么？”

“他失踪了六年？七年？我想知道，那之前，我是谁？”

何瑜笑了。

“你是个精神病人。”

杨小米眼睛一亮。

“我是谁？”

何瑜伸出手来，拍了拍杨小米的胳膊。

“你就是韩玉衡啊。”

杨小米眼中的光芒熄灭了。

“你怎么能这样？”他痛苦的流下了眼泪：“我只是想知道我是谁？这有什么难的吗？现在没有别人在，你告诉我，我是谁，我就只有这一个小小要求。”

杨小米攥住她的胳膊，紧紧的攥着：“我会乖乖听话，你告诉我！”

他哭的满脸都是眼泪，几乎无法站稳。

“你告诉我，我求求你了。”

何瑜无动于衷。

“你就是韩玉衡，别闹。你叔叔身体不好，不要吵到他。”

说完，硬生生掰开杨小米的手，径自走了。

身后有一声机械脆响。

何瑜身形一僵，不可置信的回过头去，黑洞洞的枪口正对着他。

杨小米握枪的姿势很生疏，他手生归手生，枪是真的。

惹他激动，后果很严重。

何瑜举起了双手。

“这是做什么？有话好好说。”

杨小米双手都在抖，喊出声来：“要说就快说！”

何瑜用余光快速的观察了下周边的环境，不动声色的抬起了脚，悄悄后退一步。

“我告诉了你，你会乖乖听话？”

“我会！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何瑜笑了。

“我能让你做什么呀？你是老板，我是秘书，你高兴，我有薪水拿。你不高兴，我就失业了。应该是我听你的才对。”

她面容平静，问杨小米：“你想让我做什么？我能做的事情很多。韩董事长如果不在了，我要帮你梳理集团内部的关系，帮你打理生意，帮你做很多事。我们都会忙起来的，但是再忙也只是一段时间，等到管理团队接手之后，你会有时间做你想做的事。你有钱，想做什么都可以。你可以周游世界，可以潇洒的过下半生，富贵闲人，不好吗？”

杨小米皱了皱眉头。

“如果韩玉衡回来了呢？”

何瑜一哽。

“一切都是梦，你编造给我的这个梦随时都有可能破灭。”杨小米向前一步：“即使我乖乖的做韩玉衡，也只是你们手中的傀儡木偶，那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何瑜深吸了一口气。

“抱歉，你的真实身份我不知道。检验中心都是万里先生的人，尽管万里先生不在了，可是还有剑青锋，你见过的，就是他给你做的整形，整个替身计划由他一手操作。他们不会让你有真正的自由，你想要查自己的身份，这个念头最好不要让别人知道。否则，他能够给你洗脑一次，就可以做第二次。”

“你骗我。”杨小米恶狠狠的看着她：“是你在和剑青锋配合，如果你死了，还有谁为他提供支持？他要怎么对付我？”

“别动！”何瑜紧着道：“有一样东西能够证明你的身份，就在塔楼的档案室里。”

杨小米狐疑的看着她。

“是什么？”

“我、我也不知道。”何瑜强笑着，又悄悄后退了一步，解释道：“万里先生临终前曾经说那个地方有一扇门，只有小韩先生能打开。你可以去看看，密码他已经留给你了。”

“我有密码！”杨小米来了 精神，对对，我有密码。

那我可以去看看，如果我能打开门，我就能知道我是谁了！

他心头一喜，忘记了手中还有枪。

此时何瑜已经退到了一个岔路口，瞅准这个机会转头就跑。

“砰！”的一声巨响，半栋楼的玻璃齐震！

韩董事长挣扎了一下，问发生了什么事。老铁脸色凝重，想要出去看看，不敢走开，只道：“没事，可能是车子爆胎。”

“谁把车子开进楼里了么？”韩董事长似笑非笑：“活到这把年纪再分辨不出来，我也是白活了。”

“可能不是小杨。”老铁嘟哝一句，趁着现在身边没人，走到床头低声问韩董事长：“胡总出事在这个节骨眼上很不正常，可能她想到的东西已经到手了。没有报告，您打算怎么办？”

韩董事长其实想到了这种可能性，人不能不信命，到了他这种地步还能要求什么？

“你不是找到了玉衡吗？他可以继续做演员，但他得回来见我一面啊，我都快死了。”

老铁愁得直挠头。

真正的韩玉衡韩大少，当年借着进山探险的机会脱身逃了。出了国改名Pyry，做了演员，在荷兰混了几年居然真让他混出点名气来。可是他还有个死缠烂打的前女友，也在荷兰，在一个电影节上和他碰了个正着。

Pyry为了摆脱他，国外的事业也不要了，灰溜溜的回了国，演了几部电影、电视剧。还没等有成绩，他自己就挨不住，精神病发作，给人看诊的大夫胳膊咬掉块皮。

那个倒霉的大夫就是杨舟。

之后Pyry虽然得了个影帝，但却消失了。老铁起初找不到他，后来居然有了他又去了荷兰的消息。老铁专门核实过，他再次出国后被报道的慈善晚宴和媒体访谈根本就没有，都是假的。

新闻配图的照片经过分析，并不是Pyry，而是经过化妆的杨小米。

“前段时间我接触到了一个叫剑青锋的人，据说他是一位整形医生，曾经为韩万里先生工作。他一直在控制着小杨，那些照片是他组织拍摄的。但是他把小杨作为玉衡先生的替身，替他拍一些照片，是为了给您制造一个玉衡先生还在的假象。后来居然借胡总的手直接把人推到台面上，我就不知道为什么了，也许……可能……”

老铁没有继续说下去。

韩董事长闭了闭眼，一滴泪水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玉衡真的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