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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疚(番外)

Dominator:灵异筛选

他幼时曾梦想过成为一只小鸟,在天空中无拘无束地飞翔,划破长空留下灿烂的弧线,充满活力生机的度过这一生。

是自由的鸟儿,而不是囚笼里的一只宠物。

很多人说过他长得更像母亲,精致漂亮的不像个男孩,头发留长些就是穿女装也没人认得出来,这也造成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被人戳着伤疤一次又一次的嘲讽,用青涩的声音恶语相加。

原来年纪还小的孩子也是会说出那么冷漠无情的话攻击同伴。

为了不那么孤单,他下跪求父亲养了一只白色垂耳兔,乖巧温顺又可爱,他为数不多的笑容全部给了这只小兔子。

原来他并不是对这个世界充满厌恶,而是对和自己一样弱小生命的一份怜惜。

“X”是兔子的名字,因为它的两只耳朵在闹别扭时总会被他摆成“X”的形状,与其他兔子相比,“X”是最独特的存在,他会带着兔子去上学,把它藏在包里,这样每天都能看到这毛茸茸的乖巧生物。

第一次在幼儿园打架是因为有人要拔“X”的毛,他用随手捡起的小石子砸向了那个孩子。

他第一次违背母亲的话选择了逃课,抱着X在外流浪了两天才被幼儿园老师抓回了家。

X被他的父亲带走了,而他被独自关在房间里整整两天。

他第一次感受到揪心的恐惧,就是因为悬殊的力量差距,他连自己的东西都不能牢牢掌控在手心,只能看着最爱的事物被夺走。

房间外嘈杂的声音敲击着他的心脏,是哀嚎又或者求救。

向它的主人求救。

等到他被放出去后,他的父亲端给他一盘红烧肉强迫他吃下去。

鲜红的肉块包裹着酱油香气诱人,他只觉得一阵反胃恶心。

曾经再怎么样的对待他都可以拼命忍受,但这次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的疼痛迫使他狠狠咬住嘴里的筷子借此掩盖住小兽般的哀嚎。

X的血肉被他的父亲强硬地塞进年幼的孩子口中,坚硬的骨骼刺破了柔嫩的口腔,咸腥的血液与调味料被喉管一次次吞咽后近乎麻木。

他颤抖着用筷子夹着血肉一口一口就着泪水与恨意吞吃入腹。

父亲夸赞了他,同时也在警告。

如果有下次,他需要为自己愚蠢的行为“赎罪”。

那天晚上他犯了很严重的胃穿孔,进医院打了三天的点滴。

他第一次这么痛恨“父母”。

性格扭曲疯狂的父亲与对此默不作声一次次伤害他的母亲。

万幸,他们在报复开始之前已经去了西天,他的确很伤心,伤心到当晚放鞭炮庆祝。

他觉得自己是疯了,明明很在意母亲的死亡却还是抑制不了心脏最深处的狂喜。

都死光最好。

那就做个疯子吧。

在缅甸,他见证了更黑暗的人性,甚至可以做到熟视无睹的地步。

对于人类几乎没有怜惜的感情。

他长得像母亲,组织的老成员全部认可这一点,作为男孩精致的过分了些,尽管长大后不会再被认成女孩,无论在任何地方,男性都不应该用“漂亮”来形容,这在他看来不是夸赞。

有心怀不轨之徒哄骗他穿过裙子,用枪抵着他的头逼着在大庭广众下的夜场,就差一点,他就毁在那个人渣手里。

其实就算是真的变成那样他也不会在意,只需要事后有能力自保再悄无声息处理掉一切就行。

是一只鸟儿,一只有红色尾翼的小鸟不知从哪儿飞进来啄向了那个男人的眼睛他才得以逃脱。

它很漂亮,鸟喙是深沉的黑色,而羽毛却又是蓝红交杂错落有致,鲜红的尾翼像传说中的凤凰一样灿烂夺目。

这只鸟儿好像有灵性一样,擦了擦喙上的血迹蹦蹦跳跳飞到他的肩膀上,毛茸茸的脑袋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脸颊。

感觉不错,很可爱,甚至让他想起了X。

他轻轻托起鸟儿亲吻它的尾翼,小家伙很温顺,没有抗拒,黑葡萄似的瞳孔包含着幽深复杂的情绪。

只是无人看见一只鸟儿的反常。

他和这只不寻常的鸟建立起一种奇妙的关系,在阴暗潮湿的巷口,他会给小鸟儿带来甜玉米粒投喂小伙伴。

“Q”是他给小鸟起的名字,毕竟小家伙圆鼓鼓像个球。

Q很乖,但有的时候是个暴脾气的鸟,每次有人想欺负他,Q总会先一步教训坏人,但没有哪一次会这样对待他。

他们对彼此来说都是最特别的存在。

那年他六岁,没有人管教,没有人喜欢,就像一个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怪物。

不喜欢杀人,但在那个地方,又哪儿来的自由可言,每天的日子都在水深火热中熬过来。

正常孩子的童年他没有,其他人所讨厌的考试学习恰恰是他最可望而不可及的事。

鸟的寿命是有限的,相比起人类要短暂太多,这也就注定了Q无法陪伴他很长时间。

他也想过自己会不会在某一场任务中被一枪击杀,那样的确是解脱了,但他这一辈子就活的短暂且枯燥无味。

Q死了,在他九岁那年,被用残忍的手法杀死后挂在电线杆上,血液顺着铁丝汇聚成一小滩血池。

他讨厌这种带走心爱之物的肮脏方式。

漂亮的红色小鸟再也不会蹭他的脸撒娇。

凶手是谁他并不知道,但所有和这件事有关系的人他全部记了下来,在平安夜的前夕,他送给Q最爱吃的甜玉米粒,

在埋着小鸟儿尸体的土堆上盛开着几簇红色小花,花瓣顺着风摇曳生姿,在微风中散发清香。

年轻的少年依旧如小时候一般清俊,只是多了对人的疏离冷漠,暴露在空气中的手腕多了近十条纵横交错的伤疤。

大多数是瑞士军刀留下的痕迹,每一道都深可见骨,但凡再深两毫米就能挑断手筋。

他的左脸颊留下细细的淡红色疤痕,是子弹擦过被高温灼伤而失水的迹象,是完美无瑕的白玉唯一一丝裂痕。

午夜的钟声准时敲响,远处似乎还能听见欢笑声与庆祝声。

散发着香味的火鸡与暖炉升起的温热从他未曾停留过的地方传来。

平安夜到了。

他忽然想起第一次与Q相遇时也是一个平安夜。

穿着白色长裙的男孩被逼着站在夜店的舞台上跳舞,齐肩短发被他们别着一朵朵艳红的牡丹花,台下是恶心的调笑声,他们丑陋的嘴脸成为男孩的噩梦,在每一个黑暗的夜晚,每一个熟睡中的梦境撕扯着他的躯体与灵魂。

自那时起,他无比厌恶白色,

象征纯洁无暇的颜色在他眼中是魔鬼的眼睛。

像是一场离奇的梦,分辨不清经历过一切的是自己又或者是别人,从X走了以后他开始学习怎样一个人在世界存活。

但那不可能,母亲告诉过他,人类是群居动物,独立的个体在世界上无法存活,

被排挤,被孤立,直到………

被世界抹杀。

他蜷缩在Q的旁边,像儿时一样躲在角落抱着小鸟儿一起入睡,和它讲述一整天的故事,会唱歌给它听。

Q总会让他想起X,也许是同样漂亮的红色眼睛,又或者是他最强烈的渴望。

冷风刮在身上,他丝毫没有知觉,冰冷的手指放在土堆上似乎有温热传来,是柔软的羽毛触感,光滑细腻。

两行清泪从好看的眼眸中流出,恍惚间甚至会误以为成是坠落人间的烟火,悄无声息地融入泥土中消失不见。

“……我讨厌12月,”他蹭了蹭冰冷的石块却不会得到任何回应“我在这个月份出生,但是啊……阳哥是12月死的,你也是12月离开我的,还有X……

为什么没有人陪我………为什么………”

他才十一岁,只有十一岁。

在别人缩在父母怀里撒娇的年纪他需要学会如何去杀人和自保。

面具戴久了,就很难再从脸上摘下来,他已经忘了上一次嚎啕大哭是什么时候,更多的是委屈了只能掉两滴泪,又或者在Q的身边放下戒备做一个像十一岁的孩子。

“…………我想回家…………”

回家……………

回…………

“………戚哥?戚哥?”

…………戚炤恍惚地睁开眼,一双手轻轻附在他的双目上为他遮挡住灯光“做噩梦了?你一直念叨着要回家?”

是祁潇的声音。

“………啊……是做了个梦,不算是噩梦。”他从床上慢慢坐起身,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驱散了梦中的痛苦“梦到了之前的朋友。”

“是吗?什么样的朋友。”祁潇把人揽在怀里亲昵地蹭了蹭他的脖颈“值得你这么挂念啊……”

“别闹,是一只垂耳兔和小鸟儿。”

“什么样的?很好看?”祁潇抓着戚炤的手放在他的侧脸上,狡黠的笑容像世上最灿烂的烟花“比我还漂亮?”

“哪儿有可比性啊……他们就眼睛和你………”戚炤恍惚地盯着祁潇棕黑色的瞳孔慢慢变成浓郁的红色,像Q漂亮的尾翼,也像X不肯吃胡萝卜时闹别扭时才会发出淡红色的眼睛。

“…………你…………”

他愣愣地抚上祁潇浓密的睫毛,扫过手心痒痒的触感提醒着这一切的真实性。

“嗯?你要Q还是要X?”他凑近轻吻着戚炤的额头,没有急切与更进一步的动作,温热的唇瓣让戚炤想起梦中的场景。

蜷缩着的人与冰冷的墓碑,与欢庆的世界格格不入,被世界所抛弃。

“又或者……是要QX?”

祁潇什么都知道,他在刻意逗弄亲爱的小造物主,这是忘记他的小惩罚。

虽然比不上对方曾经带来的痛苦……不过也算抵消了。

他的小鸟儿,他的小兔子,他的爱人,从来都没有离开他。

“这不是梦,平安夜快乐,我的宝贝。”

那是在Dominator一个平平无奇的夜晚,一个平平无奇的圣诞节。

谁也不会预测到………他们的命运一而再再而三的重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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