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冬（八）

“不一定，可能性很低，就村民来说祭祀用的神女待满时间也都好好的活着，那这所谓的海神图什么？”总不会是欣赏美女吧。

他们可不会天真的以为海神是吃饱了没事干闲的无聊，相反，戚炤对天堂的神明的印象不太好，反而和撒旦有着盟友的关系，这变相的宣告他们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相比临摹两可的“保护”，戚炤更倾向于弑神条件，这两个字本身就对他有极大的诱惑力，每一个脑子不太正常的人都或多或少对这种神神叨叨的东西产生好奇甚至向往，戚炤不过是放大了几倍这种欲望。

所谓的“海神像” 不可能是真神，也许和塔尔巴类似，利用信徒增强自己的实力，或者他也只是幕后操纵者的一枚棋子。

这样看来的可能性不算小，如果真是被他们碰上了也说不准，毕竟除了万里房和祁潇他们这群人的运气和武力值成反比。

“二丫！你们杵在那儿干啥！快点回来啊！要尝尝你丘妈烤的鱼吗？贼拉香！”皮肤黝黑的中年男人对着他们喊了一嗓子“发啥呆？上大学上傻啦？”

“走吧。”

比起之前危机层出不穷的副本，弑神祭更像把每个人紧绷的神经按在地上摩擦，没有任何异常，包括食物和村民，没有宗立村的僵硬诡异，就像是活生生的人一样。

自然的动作与地道的方言都给人一种恍惚间回到现实的错觉，不是北京话，更像是河南山东混在一起，作为土生土长的华国人那可太熟悉了。

“会不会是鱼有问题？比如吃下去变成鱼人？或者被寄生虫占据思想？”

“有可能，但几率很小，你看他们的情况，今天的宴席几乎每道菜都有鱼，他们会放任我们不吃？”

磬女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伸手拍了拍腰前的玉佩“不能使用暴力只能用智慧了……”

“听着，所有人到时候机灵点，能少吃就少吃，千万不能被他们强迫吃某一个菜。”戚炤眯着眼看向雪白滑嫩的鱼汤，香气从大锅里飘散出来勾引胃里的馋虫，奇怪的味道不像是鱼。

不对劲儿，他虽然喜欢吃鱼但远远没有到控制不住自己的地步，这汤估计有什么东西在里面。

“我们可能饭后会分开一段时间，先去寻找线索，照顾好自己，晚上七点去村子后山的海神庙集合。”

“明白！”

祁潇回过头和戚炤的视线碰上，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说出已经有九分猜测的线索。

这会是个连续副本，也许和戚炤的单人任务中“一百天的副本跳跃”有关联，虽然顾源沣他们利用“逝阳”的权限再加上No.S：A开后门，但总归这是他一个人的任务。

永夜城桃树下的身影和自己长的太像了些，简直是一比一复刻版，更别提偶尔会出现的机械响声与每晚的梦魇，种种迹象都表明那个男人和他有很大联系，以及半块不知缘由的“邪神神格”。

“鬼市”藏着很多有意思的事情，和他与祁潇有关，现在想想卡诺精神病院的君兮会出现本身就是个奇怪的事情，身为“帝国”的上将竟然如此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也难怪那个人直接杀死了他，估计也是懒得思考打算用最方便的方式解决问题。

“开饭啦！请老神头供奉海王爷！”

村民跟魔怔了似的扑通跪下，双手做出爪状并排交叠在头上，其他人不明所以也跟着做动作，万里房忙里偷闲凑到戚炤耳边轻轻说“戚哥，这是个什么动作？和波塞冬有个毛的关系？”

“不知道，他们做什么就跟着做，别被人发现我们的身份就行。”

随着木质拐杖一下一下敲击在黄土地上的沉闷响声，一个全身被黑布裹得严严实实的老头在两个年长男人的簇拥下来到最高的台阶坐下。

漆黑的烟雾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飘散到每个人的头上，包括戚炤六人，自从他和撒旦达成协议他就能看到这些和邪神鬼怪有关的东西，看来这老神头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咚！”

他用力敲了一下黄土地，溅起的尘土飞扬，被粗麻绳牢牢捆在木质拐杖上的骷髅眼里发出淡蓝色的光芒，径直飞到东方的大海。

“海神显灵了！！海神显灵了！！”

众人又是激动的一跪，蓝色光线在空气中汇聚成两个时隐时现的字：

神女

“…………”这是要祭品的意思？

“放心吧海神！明日就会选拔神女为您祈福！”

老神头咳了几声，字迹立刻消散，他颤颤巍巍的在众人的搀扶下重新走回海神庙，路过戚炤面前忽然停下了脚步。

“………”老神头干枯无神的眼睛斜视着他，没有任何神采反而有些可怖。

“神………”就在戚炤以为老神头会说什么关键的信息，他突然剧烈地咳嗽起来，然后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昏了过去………

昏了………

戚炤“………”你是来碰瓷的吧大爷？

他静静看着老头浑身抽搐，长腿后退几步避开带着一股子霉味的破衣裳碰到鞋尖，居高临下地表情比老神头更神乎。

其他村民早已见怪不怪，熟练地抬起老神头就塞回海神庙的后屋。

“………”不止是孟燕，就连戚炤都有一种奇怪的熟悉感，对面前称得上庞大的海神庙，仅仅是门口摆放的石碑，似有烈焰在反复灼烧。

“怎么了？”

“……没事。”戚炤不自在的摇摇头“总觉得这块石碑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也许是埋藏在记忆深处已经忘记了？谁会记得那些琐事。”祁潇不擅长撒谎，每次眼神都会飘忽不定，这次也一样，戚炤一看就明白他也对这块石碑有印象。

他们两个相处的时间抛开副本不提甚至满打满算只有一年半，期间绝对没有过这块石碑，如果想要从这里下手估计要找村民做突破口。

“麻子哥，你知道村里这块石碑是怎么来的吗？我这两年出远门都忘得差不多了。”

戚炤拽过正在大口大口吞吃鱼肉满脸麻子的男人，还别说好看的人到哪儿都有特权，麻子哥立刻放下手里的馒头咽下嘴里的饭菜“这你都忘了？这块石碑据说是几千年前东洋古国有一个贼牛逼的大官羽化飞升在咱们这犄角旮旯的破地方，那皇帝老儿还特意给人家盖了个无尸墓！陪葬品数都数不过来！还有啊……

麻子哥悄悄凑近了两眼放光“那大官的墓就在海神庙地下！用火祭才能打开，啧啧啧，咱们信奉的是海神怎么可能会有人用火来开墓，就是可惜了那些个宝贝喽。”

墓？

这是要让他们去盗墓？这算怎么回事？

孟燕悄咪咪凑过来指着海神庙“我会看点风水，这村子的朝向和坟墓的地点称得上是先天位，此位取人丁，来水可旺丁，去水称走破先天须防损丁，此位为坐山之先天八卦位即是。例如震山，震卦先天在后天之艮位，故艮位为震山之先天位。”

“………什么玩意儿？”

“没听说过？《周易·系辞下》云：“古者包牺氏之王天下也，仰则观象于天，俯则观法于地；观鸟兽之文与地之宜；近取诸身，远取诸物，于是始作八卦，以通神明之德，以类万物之情。八卦生自太极、两仪、四象中，四象生八卦。”

孟燕谈到这方面噼里啪啦说个不停，“简单的来讲就是这墓绝对有好东西，但听麻子哥说过的，墓主人既然身份显赫又得帝王宠幸，想必墓中机关不会少到哪儿去。”

“……也就是说我们真的得去盗墓！？”万里房整个人都扭成一条蛆“啊啊啊……我下去准得死那儿，我最害怕这些粽子之类的。”

………你这个欧皇说话未免太招摇了吧。

在经历一系列莫名其妙的事情之后，戚炤甚至觉得盗墓已经不算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