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怎么帮?
连祁潇自己都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他清楚自己来自于哪里,也清楚……受到的所有伤害都是来自于谁。
先前滔天的恨意已经扭曲成其他的情感,只不过承受的对象始终都是戚炤一人而已。
【替身?他才是唯一的白月光】
【不承认的话……就一直陪着我吧】
他还记得之前的生活,从有意识以来无论怎样做都得不到关注,像个被恩人拯救又抛弃的可怜虫一样。
造成这一切的始作俑者,也是他的爱人。
换句话说,哪怕是神明的世界也并不是纯净没有杂念,更需要他这种渣子来调节,至少在这之前他尝试过毁掉无数小世界,撕开他们虚伪的表象暴露出恶臭的嘴脸,看着他们自相残杀甚至手足相残才是他想要的生活,
没有温情,只需要杀死所有的一切。
凭什么他要承受这一切?
悖逆,反叛,他按照一个真正的邪神性格成长,就像现在一样被无数自诩正义的人讨伐。
那又怎么样?他喜欢这样的生活。
“………把手给我。”
戚炤见他发呆也没有再说什么,锋利的眼眸收起一切对外的警觉。
无声纵容。
他并不知道对方遭遇过什么,也不知道和自己有什么联系,不过既然已经提前窥探到一部分那他也绝不会任由故事按照那种剧情发展。
只是………还有某些关键的事情戚炤没有记起来,有关于神殿与自己的部分还是一层迷雾笼罩。
“没发现你的鸢尾和之前不一样?”
在他梦到殇斓的那天早上就在祁潇经常穿的西装口袋里发现这朵鸢尾,两人都不擅长养花,但有一个人和鸢尾有关系。
他的姐姐。
但在此之前他更想先完成一件事。
“主线任务一,耶稣和犹大全部是第十一具尸体。”
“………确认完毕,主线任务1:找到耶稣完成度(1/1)”
“收录七宗罪“贪婪”(1/7)”
岩浆消失不见,前方出现一扇高耸挺拔的大门,烟雾遮挡住它的全貌,被水汽晕染的古怪纹路平添了神秘的色彩。
“走吧。”戚炤牵起祁潇的手“你又缩水了不少啊。”
“……哈。”祁潇哑然失笑,现在他和戚炤差不多高,还真比不过他“别笑话我了,你想看的话……变成其他高度也没问题”
【你不会想看到真正的我】
邪神………恶心的本体。
“没有笑话,你很好。”
声音在门内逐渐消失不见,指缝间温热的触感消失不见,戚炤明白这是进了幻境,他的手比之前热了不少,让人不想放开。
这是在把他们分开?
戚炤挑挑眉,微红的瞳孔向周围蔓延出血丝,内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尖叫挣扎,指尖残留的温度告诉他冷静。
烟雾消散,面前是一道朱红色的大门,残破的木屑掉了一半,钢铁随意贴了几块,门前贴着一副旧对联,他伸手触碰却没有任何感觉反而径直穿过。
这是他的幻境?或者说他的经历,最不堪回首的往事。
他见过这道门,包括这副对联,那是在他们出车祸之后,莫名其妙来了两男一女,说是他父亲的债主。
呵,骗人的傻子。
门吱嘎一声被拉开,一个女人哭着冲出房门,身后的谩骂声还在继续,夹杂着花瓶的破碎声。
“你跑什么跑!还不滚回来!你个婊.子还有脸跑!”
男人满面赤红,双目暴凸,唾沫星子飞溅,戚炤嫌恶地避开男人防止被波及才绕步走进房间。
屋内的碎片四处散落,房门内还坐着一个满肚肥肠的中年男子,贼溜溜地向房内瞅了几眼“大哥……你不去看看?万一她发什么疯怎么办?”
“也对………你继续,我出去看看。”男人低喃着走出房门,随手把门外的锁带上。
中年男子猥琐地笑了笑,艰难地移动肥胖的身躯,公猪一样钻进旁侧的卧室。
戚炤没有任何兴趣再重复看下去,现在当务之急是找到祁潇去哪儿了,他将目光投向中年男人去的卧室。
当年他也躲在这里,瑟瑟发抖地减小自己的存在感,现在他只感觉由内而外的恶心。
………那个会在小时候喊他“小宝”的男人……早就死在时间的流逝里了。
“小弟弟?”男人一把抓过躲在柜子边的男孩,笑得令人作呕“别害怕,叔叔帮你洗澡好不好啊。”
“………滚”戚炤的意识逐渐和缩在墙角的“自己”融为一体。
男人被这冰冷的眼神吓了一跳,随后不在乎地想把人拽到床上。
砰!
戚炤拿起柜子边的棒球棍抡了上去,带着压抑的愤怒和痛苦一并爆发,不属于孩童应该有的力气让男人直接昏死过去。
“哈……哈……哈哈哈哈哈!”戚炤疯狂地笑了起来,巨大的快感刺激他的头皮发麻,震震颤栗让人上瘾到无法自拔。
他早就想这么做,那三个蠢货只是追债的而已,那个男人赌钱输光后借了高利贷,能抵押的一切全部卖了出去,曾经属于艺术的双手也早已废弃。
他的灵魂已经死了。
应该早点杀了这个蠢货的,那样可以减少很多麻烦。
砰!
砰!
砰!
飞溅的碎渣和黏腻的血块沾满棍子和戚炤脸上,带着少量骨骼,浓郁的血腥味激起他心中隐藏近十年的杀意。
太爽了!不用在意规则的约束,他感到每一个细胞都叫嚣着畅快,痛苦夹杂着不明所以的愤怒足以让人抛弃理智。
男人已经完全失去生机,凌乱的肉糜和肉渣顺着床单滑落到地上,白色的床单变成血红,连同半跪的少年一起染上瑰丽邪恶的色彩,猩红的眼眸和血液染成一色。
但他知道原来的情况是怎样的,没有人救他,另一个男人把女人抓回来后就在门外的地板上做双人运动,身体的碰撞激发他胃里的恶心,他一直在吐,甚至让胖男人没有兴趣继续,在第二天夜晚他跑了。
如果不是吴泠仪的死亡,至少他还会勉强算“父母双全”,找到合适的时机送他们上西天。
不需要去缅甸玩儿命,不需要被通缉,也许还会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像普通大学生一样完成学业参加工作平平淡淡度过一生。
是被谁毁了呢?他不知道,也许是吴泠仪自己,又或者那场处处充满离奇的车祸。
是九在帮他。
戚炤清楚自己的灵魂不完整,是被硬生生撕扯成不同部分造成的后遗症。
每个夜晚他都会梦到一个黑色的身影,看不真切,身后一片血红的残肢成为最艳丽的背景板,男人蓦然地站立直到他的意识在药物的作用下昏沉。
那个男人,是他自己,又或者不完全是。
砰!
戚炤扔掉手里的棍子,清脆的落地声唤回残余的意识,他以为自己会惊惧,但内心却出奇的冷静。
属于他的半张面孔沾满鲜血,顺着下颌骨流入修长的脖颈,汗珠从皮肤深处,流入黑色衬衫消失……
不需要计谋,只需要暴力。
管你他妈什么幻境,老子打爽了就行。
少年俊丽的五官勾起一个瘆人的微笑,身手矫健地跳下床,纤细的手臂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力量,用被单裹住已经看不出原样的肉块打算拖到浴室。
门口女人细微的呼救声和男人粗重的呼吸交织在一起,不用脑子想也知道这是在干什么。
人类最本能的行为,只是这个场景地点时间每一个都不是最好。
“………啧,真恶心。”戚炤简直想干呕,他生活的地方留下这么恶心的东西,干脆一把火全烧了来的干净。
戚炤本来打算去找祁潇。但按照自己的记忆如果他现在跑出去绝对会被“路先生”抓个正着,他可不想再经受一次非人的折磨以及……所有曾经在乎过的人死在戚炤面前。
声音不到一分钟后就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拳头击打所发出一下又一下沉闷的声响。
字里行间全部是对女人的责骂,还夹杂着恼羞成怒的气愤,毫无由头,只是粗暴地发泄。
“噗。”戚炤饶有兴趣地倚在门框边,这是………秒了?
这种对男性尊严损害极大的事情没有任何人会想承认,尤其是在异性面前丢了人。
他毫不压抑自己的笑声,隔着墙都能听的真真切切,戚炤愉快地听了场现实版“交响曲”,紧接着把裹尸的床单拴在窗户边,自己找了个酒瓶子拧开盖子浇在房间里。
酒精味通过滴答滴答的液体蔓延开,透明的不像真实存在。
既然幻境是根据自己的记忆建立的,这种被人从里到外看透的感觉很不爽,让他报复的快乐都消散了不少。
他要送对方一份大礼。
一份………烧烤礼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