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院（十一）

“………姜贤英？”

戚炤并不疑惑地看着地上被打的几乎散架的黑影，桃花眼划过一道暗芒，面上故作不解的询问“怎么证明？”

NPC发疯这种事也会是剧本里的小插曲？为了让“评委和观众”看得更愉快？

“……我知道你是扮演我的玩家，你想要通关，我想杀了违反规则的外乡人，我们可以合作。”黑影喘着粗气又咳了几声，生怕说慢了被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暴力人士揍飞，粗粝的嗓子沙哑地说，“在此之前你可以松开我么？”

“……合作？”戚炤挑挑眉，“我接受了你的身份已经给我带来很多不便，不和你合作我一样可以凭自己通关，为什么要答应你？”

“………作为交换条件，我可以告诉你一个有关游戏的内部消息。”黑影尴尬地笑着说，“你会答应的。”

她说这句话冒了很大风险，面前带笑的男人她看不透，也不敢猜。

给她这种感觉的玩家并不多，可以说是稀少，但她并不讨厌Adriangy，隐约…………有些亲近？

“哦？你知道游戏？你不是NPC。”

这个消息吸引了他一小部分注意力，看起来Dominator远远没有想象中对各个恐怖世界具有主导性的掌控。

“NPC？哈哈哈哈！当然不是，我们都是活着的人，死了的鬼，一切都是真实的。”黑影有些难过，“我们和上面签订了合约，帮助他们筛选神明的候选人，作为回报，他们给我们提供人类作为食物。”

合作互利的关系，但戚炤发现她的不自然。

细微的表情与语气的虚浮暴露她说了谎话，虽然不知道这个小小的谎言会造成多大的影响，不过这样才会更有趣不是吗？

“………你不是太蠢。”戚炤笑了笑，唇红齿白的模样真的像是个从画中走出的美人儿“希望我们合作愉快。”

两个终极大boss意外达成合作协议，不知什么原因她能够暂时摆脱地缚灵的身份开始杀人，不过对他的计划并无影响。

按照姜贤英的话，金佳子已经收到了戚炤发出的死亡来电，傅夏是姜贤英亲自出手杀死的，现在还剩吴芸纤和蓝允郊，陈擎的死亡来电由姜贤英发出，五个人被安排的明明白白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

压倒性的实力差距没有任何悬念。

再一晚，所有人都会被诅咒，这样看来会达成的结局就是团灭。

“你说的消息是什么。”戚炤站在墓地里看着缩成一团的黑影，“你不会想骗我的。”

“为什么？”黑影作死地问，他们的关系很微妙，更像是一个黑心大哥哥哄骗腹黑却外表单纯的小女孩。

连他们自己都不清楚这种感觉的由来，并不完全的合作关系让这段萍水情谊稍稍真实一点。

“我能再杀你一次。”

“………”这倒是事实。

黑影打消了骗人的念头，坐在墓碑上摇晃着两条腿说“你是Adriangy吧，你在玩家里很出名，也是上面挑选的最有希望成神的人，信徒会正在发展其他位面的影响力，一时间顾不上你也有可能。

我好歹在这个鬼地方当了boss几千年，虽说记忆早就被淡化的七七八八，但一些新鬼不知道的事我都知道，比如这个游戏的来源和内部分层。

就是四维世界神明为了保证对所有世界的统治，缔造出的一个集合所有灵异地区的新区域，从每个板块吸收不同种族进行大规模挑选。

“鬼市”你应该去过，顶层楼有一部电梯，它会通向两个地方，一个是真正的“炼狱”，关押十七邪神的邪恶之地，另一个就是永夜城，你可以理解是筛选机构大本营的地方，通过了考验就可以成神，这个地方存在了很多年，曾经也有一位濒临神界的傻子放弃了机会，也许是和杀死第八祭司有关，没人知道他是谁，也许和你一样？

以人之身弑神者，前途不可估量，是地狱重点寻找的”人才”。

但是至今没有人能全身而退的通过它，得到许愿的权利，很多人怀疑过“终点”的真实性，无法离开轮回，甚至在其中化为一具枯骨。”

“……你说的有一部分对我有用。”戚炤点点头，“但是距离Z级副本还有很长一段路，未来谁又知道？”

“萨弗拉斯的预言不会错。”

她坚定的语气与虚浮的诉说完全不同，但是脸上还是一副“我装的”奇怪表情，随后害怕什么似的又睁大了眼睛。

“……萨弗拉斯？预言之神。”

“对，我是他的信徒。”姜贤英黢黑的脸上隐约露出几丝痴迷，和追星上头的小姑娘似的，“你以为我为什么上吊？”

“………抑郁症？”

“当然不是，那只是个幌子，至于原因你自己去找吧。”姜贤英从墓碑上跳下来，“我不想再被关起来一批一批重复着杀人，太无聊了，和凌杏，Alice一样，我想投胎了，所以我找你合作。”

“………”

成神，小说里才有的剧情，至高无上的地位权利，但是事实让人不得不信，她没有骗自己的理由和胆量，尤其是现在，自己随时可以杀了她。

看上去“投胎”这句话是假的，想离开才是真的。

“还有三天，杀了他们之后我该回去了。”姜贤英拍了拍戚炤的肩膀，“我的死因是上吊，原因是献祭，其他的，就要靠你自己了，希望你可以成功，Adriangy。”

“借你吉言。”戚炤拿着油纸伞递给姜贤英，光滑的伞骨接触到黑影纤细的手臂，“下雨天，女孩淋雨不好。“

“……谢谢。”姜贤英一愣，没想到这个煞神也有关爱女性的绅士一面，微微屈膝接过油纸伞撑起来，大红色伞面随着步伐漂移消失在雨幕中。

戚炤看了一会儿姜贤英消失的方向，拿着封凝伞重新回到金佳子几人居住的屋子。

他想了很多东西，金佳子的出现算是个突破口，按照恐怖片惯用套路接下来一定会去招惹是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