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事

朱棣回到人居玉玉地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楚楚坐在书架前认真地翻着书。说她认真是因为朱棣凑近她身边站了许久她也没有发觉一般。

此刻，楚楚沉浸在一阙诗词的意境里。她正在默默地读着卓文君的白头吟。

“皑如山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长决绝。”短短地几行字，楚楚已经能够感受到卓文君那彻骨地绝望。同为女人，她如何不懂得，赌上了一生，赔上了一生，到头来依旧没有躲过那凉薄地背叛，真的是可悲可叹。尽管这是古人的诗，更是她人的情感，可是读了之后就总是忍不住往自己身上联想。楚楚似乎是想快些消耗掉某种消极地情绪，合上书本，紧紧闭上双眼。

这时确听见朱棣温柔地声音：“如眉，你放心，我必不会做那司马相如。”

朱棣突然说话并没有惊到楚楚，很显然，她早就知道他来了。楚楚缓缓抬头迎上了朱棣的眼光，嘴角确扯出了一个略带酸楚的笑容：“我不是卓文君，你自然不是司马相如。或许。我更像事在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之间多出来的那个人吧。”朱棣为楚楚说的话感到意外，更有一丝恼怒。这女人究竟怎么回事，良辰美景说这些有的没的。

其实在这些天的相处里，楚楚毫不否认朱棣待她是真的好。吃穿用度一律上乘，至于对她的态度，那更是不消多言，温柔，体贴，呵护，怎么说都不为过。

可尽管如此，楚楚觉得还是觉得有一丝说不上来的不对劲。有时候两个人在一起，楚楚想要回忆两个人的恋爱往昔，每每问及朱棣，他总是左顾右而言他。并且，楚楚已经了解到朱棣除了她之外，还有一位王妃两位侧妃。在她为他受伤之际，朱棣已然给出了那个唯一的承诺。可是，对于他的这些女人依旧还没有一个处理的态度。

楚楚有好几次想和他把所有的事情拿出来捋一捋，深谈一番，但是看到朱棣疲惫的模样，又将话咽下去了。

更让楚楚感觉到害怕的是，她心里明明有很多的疑惑，也了解他们之间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她居然对这些东西都有了一种逃避的心态。她发觉自己贪恋朱棣所给她的一切，她在他的温柔深情里越馅越深，深到快要丢失她自己了。

朱棣看到楚楚复杂地神态，大概也猜地出她的心思。面对这一切，朱棣何尝又不苦恼呢？他巴得楚楚永远失忆才好。可是，事态哪里是他所能够控制的？无可奈何，他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用他三分嗔怒，七分宠溺，一分叹息的语调唤了一声：“如眉。”楚楚最不能招架朱棣这般，不知怎地就红了眼圈。她伸手环上朱棣的腰，将头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前。微微哽咽地说道：“朱棣，我只是害怕，怕我哪天一觉醒来，一切又都变了。”朱棣将楚楚紧紧拥在怀里，轻轻地抚摸着她的发丝：“别怕，不会再变了，往后余生我们只有彼此，我不会允许任何人来破坏属于我们的幸福。”

朱棣说到“任何人”的时候，第一想到的可不是他的其他女人，而是楚楚所说的爱人“朱第”，那个和他长相一样，名字还一样的男人。如果他有一天真的找上来，一定不给他活命的机会。

朱棣就这么想着，依然温柔地爱抚着楚楚，他眼中逼人的杀意，恐怕他自己都没有发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