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含木周日整个上午都没有出门。
下午去学校,一开门就看见了正背着书包的顾颜休。
两人的目光在对方身上停留几秒,顾颜休刚想开口打个招呼,笑容都已经挂在了脸上,但是,段含木却背着书包赶紧走了,匆匆忙忙地,像逃跑。
顾颜休只来得及捕捉楼梯口少年的影子。
他穿着夏季校服,有点长的软软的头发在低头的时候遮住黑漆漆的眼眸。
少年的睫毛有些长,微阖眼帘别有一种风情。
风溜到他的衣衫下,背脊后面的衣服鼓鼓的,前面却紧贴着,勾勒出少年瘦弱的身躯。
顾颜休的心跳,有一拍漏掉了。
愣在那里,顾颜休好久才回过神。
自己怎么可能喜欢男生呢?但是,明明……明明……明明心跳漏了一拍,又开始跳得很快。
顾颜休觉得自己应该是太久没看见这么好看的男生了。
段含木明明瘦弱,秀气,却一点都不娘,有一丝凌厉,甚至眼底有的时候是温柔的,这就赋予了他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顾颜休记得自己在高一时有一次路过了公园,那时候那个名叫段含木的少年,坐在公园的栏杆上,抱着酸奶,低着头,微阖眼帘,右手抚着猫,左手食指挂过鼻尖。
那时,他在笑。
很温柔,很阳光,就像是盛开的蓝色绣球花。
等等,为什么会想到这个?顾颜休回过神来,
拍了拍自己脑袋,嘟囔着向前走。
到学校时,许余强和魏何正在奋笔疾书地抄作业,旁边沈天鹏一会儿看窗户,一会儿转过头来盯着他俩,嘴里还念叨着“快点抄快点抄”。
李子民在玩手机,对着手机屏幕傻笑。
顾颜休坐到自己位置上,从口袋里掏出顺路买的棒棒糖,拆了包装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对段含木说道:“老段,给你讲个笑话。我们初中中考百日的时候,年级里给我们每个人发了一根棒棒糖,还问我们为什么给我们棒棒糖,你知道我同桌当时给我回了一句什么吗?”
顾颜休等了片刻,见段含木不说话,兀自说道:“因为便宜哈哈哈哈。”
段含木没有什么表情。
顾颜休觉得没劲儿了,把他书抢过来:“喂,老段,别不理人啊。”
段含木转过头来,极为冷漠地看着他。
顾颜休收敛笑容,马上把书还给他。
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段含木眼底看到了一丝复杂。
谢之涵走过来收作业的时候,段含木终于抬起了头。
谢之涵笑着跟段含木打招呼:“段神。”
见段含木有些疑惑地抬起头,谢之涵解释道:“段神,就是同学们新给你取的绰号,你成绩这么好,叫个段神也不为过啊。”
段含木没理她,继续低下头看书。倒是顾颜休来了劲儿,笑嘻嘻地凑过去:“段神?段神?段神你怎么不理我呀?我以后就叫你段神吧。你理理我呀,段神段神段神……”
“烦人。”段含木猛地一合上书,皱眉剜了顾颜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