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离去后,偌大的雅室中只剩下四人。
叶万山身恨不得掘地三尺逃出这里,可蓝启仁不提,他也不好先走。
而蓝启仁只是坐在那里不说话,他在思索,思索事情为何就变成了今日这般模样。
于理,蓝曦臣与江澄绝不该在一起。如果这件事哪天闹的人尽皆知,后果无法设想。
可于情,又是谁都不应该阻挡他们在一起。
爱本无罪,欲何加之?
挡在两人面前的不是高山深海,更不是万丈悬崖,而是连妖魔鬼怪都惧怕的人言。
它们可以是一条条行刑所用的长鞭,一下一下的抽在人的身体上,打得人皮开肉绽,血肉模糊。
蓝启仁是看着蓝曦臣和蓝忘机长大的,从小一口一个“叔父”叫到如今。
亲近自是不必说,可毕竟是小辈和长辈,有些话是说不出口的。也因为他是蓝启仁,有些话就更不能说出口。
他将严厉放在面上。所以在蓝忘机与魏无羡在一起时,他虽嘴上不乐意,却也没有做什么。
从前他看见了蓝忘机受苦,于是希望蓝忘机幸福;如今他看见了蓝曦臣受苦,他也照样希望蓝曦臣幸福。
这一刻,他不仅是受人景仰的蓝启仁,更是蓝曦臣和蓝忘机的叔父。
蓝启仁无声地叹了口气,凡事已有定论,他看向左侧焦虑不安的叶万山,开口道:“叶宗主。”
叶万山道:“启仁兄请讲。”
蓝启仁看了叶凌云一眼,道:“婚事退了罢。”
这一刻,叶万山有短暂的错愕。
蓝启仁起身道:“一切后果皆由蓝氏承担,这婚……是非退不可。”
蓝启仁意决如此,这件事的祸乱的源头又在叶凌云身上。叶万山也不便再言。
三人谢过蓝启仁之后,就回到了叶凌云的住处。
到了地方沈萧的一句话便是:“这可如何是好?”
叶万山看着呆愣地坐在床边的叶凌云,霎时间恼火不已,他吼道:“如何是好,你倒是问问她,该如何是好?”叶万山继续道,“我要是早知道事情会变得这么难堪,我就是死了,也绝对不会答应你!当初做死做活的,偏要和蓝曦臣成亲,看看如今成了什么样子!你居然还跑去和江澄说来说去的,你怎么这么……唉!”
叶万山硬是将“不知廉耻”这四个字咽了回去。
他实在气极了,可他也知道现在说这些于事无补。他也是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声名在外后,他最怕的就是失了面子。可他自己教出来的女儿的所作所为,却无时无刻不在打他的脸。
叶凌云未反人伦,却有违道德。
因此,叶万山忍不住,也不能忍。
沈萧不干了,他道:“你吼云儿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叶万山的怒气不减反增,他又道,“让她长了记性!免得以后你我都死了,她再做出什么事儿,让人在明里暗里的戳她脊梁骨!”
“云儿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你宠坏的!”
“怎么?将错误全都推到我身上来了?但凡她能懂点事儿,也不至于做出这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