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承诺

两人下楼时发现蓝景仪和叶凌云的争吵非但没有停止，而且他们还十分投入。

江澄跟在蓝曦臣的身后，两人边走边问，总算是找到了新娘家的住址。虽然很没有礼貌，但江澄在敲门时脑中一闪而过的就是“门当户对”。

不久后，一个少年探出头来，道：“两位有事？”

蓝曦臣上前一步和他简单说明了情况，少年苦笑一声，将两人带进了门。

少年介绍说，他今年十五岁，名叫谢沿，他的姐姐名叫谢慕卿。

谢沿道：“我父母早亡，是姐姐将我抚养长大。当时她也不过十多岁，却扛起了养活我的重担。很不幸，我失去了全天下最好的姐姐。可我知道他很爱姐夫，他们两人只是走到了一个更加美好的世界而已。”

蓝曦臣道：“既然你与刘婆相依为命，你为什么不和她住在一起？”

只这一句话，就让谢沿红了眼眶。他道：“姐姐出嫁前要我无论如何都要守好我们的家，她说我要自己努力将屋子变得更好，将来让我的妻子住在里面。这是我对姐姐的承诺，我会永远履行。”

蓝曦臣正准备说什么，江澄却忽然道：“姐姐对你而言，意义非但对吗？”

前者惊讶地看着他，却听到他继续道：“回答我，你想报仇，对吗？”

谢沿迎上他的目光，道：“姐姐告诉我发生一切事都要平静面对，永远要对世间留有善念。可这一次她不在了，我真的恨那女鬼，我想替她报仇！可我……我做不到……”话到最后，少年声音哽咽，泪落衣衫。

在蓝曦臣的目光中，江澄站起身走到谢沿身边，伸出手将他搂在了怀里。少年没有错愕，没有惊讶，没有抗拒，只有无尽的沉默与泪水。

“谢沿”，江澄拍了拍他的背，道“你能力有限，没关系，我来帮你，我帮你报仇，手刃白衣女鬼为你姐姐姐夫报仇。”

少年抬起一双泪眸望着他，道：“哥哥，我能信你吗？”

从前江澄也想这样问，而他怕听到不愿听到的回答。此时有一个孩子这样问他了，他会毫不犹豫地告诉他。

江澄道：“毋庸置疑，信我罢，我和那位……哥哥都会帮你。”

“好……”

少年终于不再掩饰他的哭声，十五岁的他承受了太多太多，他走上了姐姐曾经走过的路，却只因为一个承诺。而那时的姐姐有他，可他什么也没有了。

这不知是江澄多久不曾出现的动作——他对着现在破屋门外的谢沿告别。他告诉谢沿，等到他捉到女鬼的时候一定通知他。

……

蓝曦臣看着手攥得紧紧的江澄，叫住了他并走到他身边，道：“晚吟，撑不住的话……有我在。”

话音落地，江澄猛地转身靠在了蓝曦臣的肩膀上。后者从谢沿一开口就察觉出了不对劲，那孩子的遭遇……至少和江澄有五分相似。而他起身时，蓝曦臣更是明白他控制不住了。

那句承诺不仅送给谢沿，同时也是江澄送给过去的自己的。

灿阳之下，蓝曦臣将手抚在江澄背上。紫电反射的光，夺人的目，扣人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