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曦臣见江澄并未饮酒,说道:“喝。”
后者一笑,似乎是将一切都释然了。他道:“蓝曦臣啊蓝曦臣……好,我喝。”他举起酒坛饮了一大口。
这酒不仅辛辣,而且苦涩。
遥想当年,人生如酒,风霜雪雨苦不堪言。任何人都有不愿提及的过往,任何人都有不得不面对的事实。
在逐渐强大的同时,身边的人或是散去了,或是已不在人间。总之,回头只剩悬崖峭壁,不再是“路”。
江澄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酒坛,又看了看蓝曦臣的抹额,抬手轻轻掠过嘴唇,道:“蓝曦臣,你住哪里?”
没有得到回应。
江澄一转头,道:“蓝曦臣?蓝曦臣?蓝……”恰巧在这时,左肩感受到的重量让他心头一紧。
不用细看,江澄也知道发生了什么。从酒坛中的深度就能知道蓝曦臣没喝多少,却醉的一塌糊涂。
他不禁抱怨道:“不能喝酒还喝,你与蓝忘机真不愧为‘亲兄弟’,酒量倒是相同……”他一想到魏无羡说蓝忘机喝酒是一杯倒,就难免心情舒畅。
眼下正是如此。可事有两极,物极必反。
江澄如昨晚一般做着相同的动作,他简述为“收拾烂摊子”。他扶着蓝曦臣向一旁退了几步。他正想俯下身去拾酒坛,扶着的人不知何故又向后退了几步。
这一下可算倒了霉,冷泉与两人所处的位置近在咫尺。蓝曦臣这一退,江澄为了扶着他就要相应后退。结果就是他脚下不知怎么的一滑,两人双双倒在了冷泉里。
“蓝曦臣……喝醉了还不让人好过!呼……”
抱怨归抱怨,江澄的手从始至终也都没有松开蓝曦臣的手。冷泉边沿的水不深,他挣扎着站起身,湿润的衣摆滴滴答答地向下淋着水。
像是冥冥之中预定好一般,他没有再去转头看蓝曦臣。捡起那个地上的“祸害”时还骂了一句,才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最后他倒是换上了干衣服,而蓝曦臣……却是穿着一身湿衣服躺在他的床上,醉的不省人事。
公子醉时香此间。蓝曦臣的眉睫也不知怎么沾上了几点水。他的睡姿倒还是规规矩矩的,叫江澄十分不舒服。
他叹了口气,为蓝曦臣脱下鞋以去晾干。
“还得伺候着你,也不知道倒了几辈子霉,摊上这么个事。果然,只要和蓝家扯上关系就没有好事可言。”
明明他才是正规的“客人”,现如今蓝曦臣更像是“客人”,计划被打乱一通不说,还要五次三番地照顾人。
江澄简直要疯了,心道: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事吗?果真是闲的。
既然管了,那不如就“贯彻到底”。他是不介意做泽芜君的“恩人”。
江澄倒了茶走到床边,晃了晃蓝曦臣,将他扶了起来。
“喝了再睡。”
蓝曦臣未睁眼,却听话地张开嘴喝了一口茶水。
江澄心道:呦?还挺听话…
江澄也不再吵他睡觉了,这样下来他睡意全无。不知如何是好,他也就敞开着门,坐在茶桌旁,独赏着远方的明月。
“蓝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