塑造可口的白酒,让浓烈熏香的气味从地窖发酵蔓延,引诱无数顾客抛开烦念逃离到这偏僻小店,沉醉糜烂于酒精中。
右手生锈的铜戒好似镶嵌在她的无名指上,紧紧吸附着皮肉,与血管拥挤使其坏死腐烂。
女人面如死灰,身处油渍腐臭遍布的后厨娴熟的操做着锅碗,将食材煮到翻滚泛白后舀入一勺清汤。
一碗接着一碗浓汤被端出,一缸接着一缸白酒已空。
她躲在角落,注视着人们如饿狼扑食般吞掉一切食物,用鲜红的舌头舔去嘴边的残渣。
行为举止与饕餮吞食无差。
金漪澜啧,真是饿死鬼托生
双手揉捻胸前发黑的围裙
关上后门缓缓离开
屋内依旧躁动不安
厌恶的面色稍退,在她想到那个男人时心里的防线早已塌陷。
金漪澜金泰亨还在等我
金漪澜看向手腕上停止转动的钟表,时针损坏停留在12点,无人知晓那有何用意。
是象征重新开始的一天,
还是带着邪念度过的史记。
巷口野玫瑰枯萎发焉,失去了以往的光彩,像是黑土中辗转反侧的蜈蚣。
毛骨悚然,恶心至极。

她是游荡在人间的赫卡忒,一点点吞噬人性卑劣的底线,亲手造就地狱之城无疑是为了杀戮天使。
摧残躯体,贩卖灵魂。
金漪澜将回到那个充满恶臭的阁楼,用残缺不全的心理修补未完的食谱。即便暗夜无光也无法阻止她用拙劣的笔迹描写画角。
可无论怎样都有一个痴情人儿迷恋她的一举一动。
朴智旻漪澜,你还是那么执迷不悟。
金漪澜对不起,朴智旻先生。我无法接受你极端的要求。白酒的制作方法我可以一字不落的写给你,可你要求我和你走完全不可能。
朴智旻朴智旻...先生?漪澜你还不明白我的目的吗?
狮子暴怒露出利齿,它在恐吓一只失去五脏六腑的野兔。收拾起温和的目光将平生第一次戾气爆发出来,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他想得到眼前的女人。
朴智旻我要的不是什么狗屁配方,我要的是你懂吗?!
最后一声怒吼回荡在小巷里。
面对眼前毫无感情的人他根本没辙,直到最后也只是淡淡说一句“对不起”,来为自己方才的失礼做忏悔。
朴智旻对不起,我刚刚有点太冲动了。
金漪澜保持着冷漠的神情,她习惯躲在暗处解剖死去的野兔,而朴智旻却一心想将她带往光明
金漪澜你的穷追不舍都是无用徒劳,朴智旻。
她甩下一句话与朴智旻擦肩而过,两人终究只有无果悲凉的结尾。
朴智旻你在等金泰亨对吗?
无力懦弱的反问,无缝而生的无奈包涵在低下的头中。他不懂得如何取悦一个无心的女人,也曾想过以死相逼,可谁不觉得那是幼稚男人不成熟的举动。
金漪澜你,和他,不一样。
金漪澜回忆————————————————

「以下为幼年金漪澜自述」
金漪澜那个男人肮脏的双手掀开我的裙底,他盯着小腹内裤上的蝴蝶结露出猥琐的表情。
金漪澜我感到厌恶羞耻于是开始挣扎,最后被他推倒在床上不得动弹。
金漪澜叔叔的胡子很渣,他告诉我妈妈不在我们可以做些舒服的事,可我的脑中只有疼,无尽的疼......
我爬起来顺手撩起手边的陶瓷花瓶,在一声惨叫与一声巨响下结束了眼前男人的性命。
鲜血顺着他的头颅留下,像是初绽玫瑰的鲜艳,我竟觉得无比美丽。
赤身男人瞪大双眼看向我,他已经死了。是我亲手所为,亲手让他以人类最贞洁的模样死去。
金漪澜叔叔,我明明说了我很疼你为何不停下呢?
同是裸露躯体坐在地上看着惨死的他,脑中是他赶走爸爸与我母亲亲热的场面,那黄黑而泛油的面庞在母亲的锁骨前不停蹭着。母亲一副享受的神情更令我作呕。
我想到了.......
又想到了父亲与其他年轻女人亲热的画面。
叔叔,爸爸,妈妈......
都不是值得我留恋的人。
“砰————”
金漪澜金...泰亨?
他踹门而入为我包裹上浴巾,当着我的面将眼前的男人一点点解剖分尸,那副场面就像实验室中研究人体的科学家,面不改色。
金泰亨小漪澜别怕。他们留给我处理。没事了,不怕。
这些无用安慰只给我带来的振奋。
金泰亨仿佛是一个经常作案的老手,将带血的尸块倒在罂粟花泡的酒缸中,白酒染的殷红,尸体与白酒一同发酵。
金泰亨将发酵的白酒装在瓶罐中赠予给人们,把鲜血清理干净,阻止与他相干的人知道他的死因,杀了你的母亲。将她一同抛入酒缸中,销声匿迹。
一场17岁男孩与15岁女孩造就的完美凶杀案至今未被发现。
回忆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