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又过来了

？？？这位是…？

#？？？引梦者安吉尔小姐。她似乎正试图做些被庄园所绝禁的事。

—

细小如蚊蝇的低语不知由何处而来，随着眼前本无际的黑暗被缓缓撕裂，声音顷时清晰了不少。透过一条缝隙，她困顿而朦胧地注视那一片惨淡的白，以及目际一个白蓝掺杂的、并不太清晰的身影。

她一时竟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甚至不太能确定自己在哪、是谁。

但正在她调整意识时，旁边两人明显发现她醒了过来。一个熟悉而使人心安的声音闯入了她的耳畔，随着那个声音的到来，埃尔莎也突然明白了自己在哪。

是医务室。

艾米丽·黛儿埃尔莎…？你总算醒了。你的状态不太好，先躺会吧。

注视着艾米丽的眼总是能让人心绪平静，这一点大概是谁都无法否认的——埃尔莎想。无言凝视前者的双眸一阵，她偏转视线，转向了艾米丽身旁更令她好奇的女士——

埃尔莎貌似见过她？

艾米丽·黛儿这位是梅斯默小姐，心理学家。这位是安吉尔小姐，引梦者。你们可以相互认识一下。

艾米丽明显看出了埃尔莎的疑虑，哪怕她并没有口头表达出来。艾米丽的话唤醒了埃尔莎的回忆，她想起来了，那天心理学家带着一个男伴进入了庄园……

微微欠起身，埃尔莎在医务室内四下张望。如她所料，那位看上去不善言辞的、心理学家的男伴也在这。

埃尔莎·安吉尔…您好。梅斯默小姐。

客套地笑笑，埃尔莎感到喉咙发干，连同她的声音都有些沙哑，但心理学家显然并没有介意这一点。

艾达·梅斯默您好，引梦者。您不妨先躺下，没必要这样坐起来。

她可真是一个随和客气的人，至少她留给埃尔莎的印象是这样。顺从地后躺，埃尔莎暗暗琢磨她的着装、她的神态、她的话语、她的一切。

心理学家吗…。

在一片短暂而足以让人窒息的沉默中，她忽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一件比揣摩这位心理学家更重要的事。

埃尔莎·安吉尔劳烦你们的照顾，但能请你们告诉我，是谁发现我…“昏倒”在房间里的？又是谁带着我过来的…？

这显然也是两位女士在埃尔莎意识还未清醒时讨论的话题。她瞥见两人对视了一刹，旋即艾米丽侧身坐在了埃尔莎病床边，动作很轻，像是生怕碰伤她。

艾米丽·黛儿在探究这个问题之前，能否让你先告诉我，你当时拿着的药是什么——？埃尔莎？

从艾达那刻满兴致的目光中看来，她也正想问这个问题。

埃尔莎·安吉尔…一点…安眠药。

艾米丽·黛儿它是哪来的？

她料想到两人肯定都识破了自己的谎言，但或许是清楚逼问无果，所以艾米丽只是与艾达交换了个意味深长的目光，旋即又温和地继续问。

埃尔莎·安吉尔行李的一部分，来庄园之前买的。

但这次埃尔莎的情绪稍微镇静了点，在她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她也忽然回忆起来了。不动声色地注视艾米丽稍透疲惫的双眸，她补充道：

埃尔莎·安吉尔放心，我只是因为…失眠。没有别的意图。

艾米丽·黛儿……

艾达·梅斯默我记得庄园的条规有说不得私自服用安眠药之类的药物，是吧？这玩意要取用需要登记，无论是谁。至于为何这么安排，我想您肯定记得后面备注的——

埃尔莎·安吉尔“防止访客自尽”。我记得。

又是一阵沉默。医务室内的空气静得几乎凝固。

片刻，还是艾米丽微微清了清嗓子，打破沉寂：

艾米丽·黛儿那你不妨将安眠药上交给我，埃尔莎。我会将它好好保藏住，若你下次需要，我会将它适量地分配于你使用——

埃尔莎·安吉尔但它是我的私人物品，别人没有收缴权利，艾米丽。

是有预料的局面。

埃尔莎·安吉尔我向你保证，我绝对不会想不开一次服用过量，谁都贪生怕死，我…也一样。

望见艾米丽张口似乎要反驳些什么，埃尔莎立刻偏头挪开目光，表示出对这事的不让步与回避。这一招显然很有效，况且埃尔莎的说辞也并非无理，借着余光，埃尔莎瞥见艾米丽垂下了眸，紧咬着唇思忖，考虑。她显然很纠结。

然而艾达比她麻利得多。

艾达·梅斯默您来庄园多久了，安吉尔小姐？

她抛出了一个似乎与当下的话题毫不相干的问题，闻言，不光是埃尔莎，连艾米丽都抬头略有诧异地望向了她。

埃尔莎·安吉尔四五周了。怎么——

艾达·梅斯默庄园的——那位管家没对您携带这药提出过异议吗？

几乎无需加以任何思考，埃尔莎忽然明白了艾达的意图。望着对方深邃的眸，她立时轻松了下来。

埃尔莎·安吉尔没有。否则，她早就没收了吧。

艾米丽·黛儿哦，那这很好。

紧蹙着的眉头舒展开来，艾米丽不等艾达的示意，释然地欠起了身。迎着埃尔莎的目光，她淡然一笑，开口：

艾米丽·黛儿既然如此，我们也没什么好纠结的了。你好好休息吧，埃尔莎。

艾米丽有些要出门的意图，大概是又有什么急事需要处理。但就在她的手接触到门的一刹，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

艾米丽·黛儿啊，对了，埃尔莎。忘了说，送你来的人，是劳尔小姐。

—

目送艾米丽的身影消却在医务室门口，埃尔莎紧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偏头望向帮她解围的女士，她正要表示感谢，却发现她不觉间已离开了自己的床铺边，站到了窗前。

埃尔莎·安吉尔梅斯默小姐？

…是位很有智谋且善解人意的女士。注视着她在阳光映照下明媚而雅致的身影，埃尔莎想。不知是被何种念头驱使，后者叫了她的名字。

艾达·梅斯默…什么事？

犹疑地回身，对方问。

埃尔莎·安吉尔您是位心理学家，是吧？艾米丽刚刚说过。

艾达·梅斯默…嗯哼。

虽然她似乎并不太想讨论这个话题。

没准她能对自己有帮助呢？心理方面的协助。

埃尔莎·安吉尔没什么。我只是有几个问题想请教您，希望您不会介意我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