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蒙蒙的乌云遮掩住天空,震耳欲聋的雷声过后是淅淅沥沥的小雨,一道闪电如利刃般划破云层。少女站在这如细针般的雨幕中,柔顺的长发已经被雨水浸湿,凌乱地披散在肩头,衣服紧贴着皮肤。
少女的眼睛逐渐睁开,暖色的眸子中是黑洞的瞳孔。不可思议,明判理行:“惠,”
伏黑惠抿了抿唇,攥紧了的拳头松弛了下来,黑发乖顺般的低垂下来,纤长的睫毛在他的脸上打下一片情绪难辨的阴影。
“走吧。”
倾盆的雨帘如轻重缓急的鼓点,砸落在海水里,迸溅出一旋旋水浪。接近凌晨,天虽下着大雨,周围却依然蒙蒙亮了些,至少不再像被抹开的黑墨那般。远方高大的建筑物在雨幕中印出一个个朦胧的剪影。
待那人走近了看,看着张笑吟吟的脸,东堂刀华瞳孔骤地一缩,莫名的升起一股心虚的感觉。
“是东堂啊........咦,惠也在啊。”像是才发现身后的伏黑惠一般,“这么快就解决了,不愧是东堂呢。”
像是漫不经心一样,“怎么样?是不是很有斗劲呢?”他从口袋里掏出一袋新的喜久福,泰然自若地撕开包装,塞进自己的嘴里,“倒是惠要再努力一下了。”
伏黑惠低垂着头,过长的黑发垂下让人看不清脸上的情绪。
雨水把血迹冲刷的没有踪影,只剩下空气中弥漫着的淡淡的铁锈味。
喜久福的塑料袋捏在他的手里。五指重新松开时,只余下了一点点残存的灰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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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意的吧。”
五条悟的声音在空荡的医疗室里响起,伊地知洁高忍不住吞咽了一下口水,因紧张而显得声线有些颤抖,低着头不去看面前人的脸:“您、您指的是....”
“对手是特级,要救的五人也生死不明,怎么可能派一年级的去,”
“我好不容易给死刑的悠仁争取等同于无期徒刑的缓刑时间.....”
“无聊的上级却趁我不在的时机利用特级冠利堂皇的弄死他,”
“就算死的是另外两人也能给我添堵吧,可真是一石二鸟……”
“可、”伊地知洁高有些心虚,想要辩解:“上面也派出了东堂小姐.....”
“就因为派出东堂才足以看出那群老头的用心险恶啊,”
被突然提到名字,竖起了耳朵,想要偷偷的听他们接下来的对话。
“东堂,”
“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救悠仁对吧。”
面前人碧蓝的双眼如同一片没有边界的海,我清晰地看到自己紧张的面孔印在他的眼里,如同掉进了海里。
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像是心虚一般低下了头,不去看那双雾蓝色的眼睛。
“干脆把那群老头全杀了吧。”轻描淡写地一句话却让原本就紧张的气氛变的凝固起来,一瞬间变得特别安静,静的似乎能听见伊地知洁高因紧张心脏毫无杂章跳动的声音。
我知道,五条悟这一次真的生气了。
“你很少见的动了感情啊,”
声音从门后传来,家入硝子打趣道:“看来是很中意他哦。”
懒散地笑着轻语,待目光触及到我的那一刻,棕色的眼瞳微不可见的收缩了一下:“好久不见呐,刀华。”
“还有,”漫不尽心地垂下了长睫,垂落的长睫在她浅色的眼瞳里落下浅淡的阴影:“别太为难伊地知,他夹在我们和上层之间可是很辛苦的。”
“硝子小姐.....”伊地知洁高感激的看着家入硝子,心里默念着“我一定不会忘记你的恩情的!”
“我对男人的辛苦没有兴趣!”五条悟不满的嚷嚷着。
“哦,是吗,”家入硝子并没有理会这个心理年龄只有五岁的人,掀开了铺在虎仗悠仁上面的白布:“这个就是宿傩的容器吧。”
“我可以随便解/剖/吧。”
“这个....”看着虎杖悠仁胸腔处狰狞的伤疤,扭头看向我,“这是东堂做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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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准你抬的头,小鬼”
“真是太不愉快了。”
“你可以滚下来啊!”虎杖悠仁咬牙切齿地说道,“我可以俯视你啊。”
“啊,只是把你弄死了而已,干嘛露出这幅表情?”
两面宿傩蹲下,木屐在血水的倒影下沾满血液。他黑色锐利的指甲捏着虎杖悠仁的下巴,对方正怒视着他,双眼亮的惊人。
一副要杀了他的样子。
两面宿傩缓缓勾起唇,嘴角的弧度咧的疯狂。他手上稍微用力,虎杖悠仁的下巴便被他捏的细碎,血水顺着下巴流了下来。
“混……混蛋……”
两面宿傩听见瘫在地上苟延残喘的少年这么说。
“呵……”
两面宿傩面上露出嘲讽的笑,明明是和虎杖悠仁一样的面孔,却只能感受纯粹的邪恶与疯狂。
他忽然感觉无趣,干脆利落的将虎杖悠仁的头捏爆,瞬移到王座之上,木屐踩在惨白的骷髅之上,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
这样的场面在两面宿傩的生得领域已是见怪不怪。
转眼一个轮回,虎杖悠仁站在底下,仰望着骷髅山之上的两面宿傩,露出不忿的神情。
“我一定、一定会杀了你。”
两面宿傩随意地再次将他脑袋分家
“不自量力的小鬼。”
他甚至懒得继续和虎杖悠仁谈话。
如果不是对方成为他的容器,又能随意将他抑制在这幅躯壳之内,两面宿傩从不会将目光投给弱小的蜱虫。
实力差距过大时,就连注视也是一种无谓的浪费。
不知过了多久,重复了几个这样的轮回后,两面宿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对着一脸愤怒的虎杖说。
“我们还没死,”两面宿傩开口道:“理解成【心里】也行,换而言之——”
两面宿傩压低了身子,身上刻画的黑色符咒使他浑身散发着邪恶堕落的气息。
“你答应我的条件,我帮你治疗心脏,让你复活。”
“蛤?!”虎仗悠仁嘲讽的笑了笑:“你还了不起了,之前拽的要死,结果还不是你自己不想死。”
“近来变的有趣,”两面宿傩眯了眯眼睛,回忆了下少女那双没有任何情绪的眼睛,勾起了一秒笑:“碰到了有趣的东西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