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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身世

孔夫子很二

在我们小胡庄,天赐叔是唯一一户孔姓人家,也是唯一一个姓孔的人,可见天赐叔是个外来户。

     据母亲回忆说,早些年,天赐叔还很小的时候,正赶上那段艰难动荡的岁月,随着家人从山东向南方逃难,一路上风餐露宿。在途经安徽的时候,天赐叔不幸染了病。他的父亲母亲拖家带口、颠沛流离,无暇顾及他的病痛,更无钱财帮他看病。眼瞅着病情越来越严重,天赐叔已然成了全家人的累赘。也大约是他的父母亲觉得儿子可能活命无望,便狠下心来将他丢弃了。听老一辈的人说,当时正好经过我们小胡庄,天赐叔的父亲带着他去到村东头的三爷爷家借口找水喝,趁着三爷爷倒水的空当儿,便丢下病重的儿子逃走了。

也看得出,天赐叔的父亲是寄希望于遇到能够出手相救的好心人的。

     三爷爷面对这个被亲人抛弃的重病的孩子,犯了难。

很快,村里的老少爷们聚在一起,讨论应该如何处置这个孩子,大家的意见褒贬不一、莫衷一是,有人说,这孩子病的严重,怕是难活;也有人说,这孩子不是我们庄的,不如听之任之;还有人说,这孩子是丢到三爷爷家的,该有三爷爷管着……

其实,大家之所以犯难,是因为那个时候大家都很穷,自己家里的人都难以养活,哪里还有闲情养活别人?

最后,村里最有声望的长顺爷说话了——如果这个孩子不是流落到咱们村,他的死活跟咱们没有啥子关系,但是已经流落到咱们村了,再把他撵出去自生自灭,就是伤害了天理。

话已至此,大家也没甚说的了,便开始想办法给天赐叔治病。可是,在那个动荡的年月,不说大家的境况不好,十里八乡都找不着个像样的郎中。

眼看着孩子的病再拖下去就歇火了,三爷爷自告奋勇地要给孩子治病。

据说,三爷爷曾经当过几年的兽医,对药理知识还是有一定了解的。

按照三爷爷的说法,人和牲口都是上帝那个老头儿打发无聊消遣的时候制造的玩意儿,虽然个头和走路的姿势不太一样,不过制造的原理是基本共通的——都是血肉之躯嘛,药理上也应该是相通的。

看那时候重病的天赐叔不过是个初生牛犊的年纪。三爷爷按照刚满月小牛犊的治疗方法,寻了草药,熬成汤水,给他灌了下去。

不曾想,天赐叔的病情竟然明显好转了。

就这样,又喝了三五天的汤药,他的病居然全好了。

     天赐叔的病好了,庄里的老少爷们又聚在一起,开始讨论这孩子以后的生活问题,大家的意见依旧不能统一。

最后还是长顺爷提议了,孩子是三爷爷救的,而且三爷爷早年丧偶,又膝下无子,不如收了这孩子当干儿子吧。

三爷爷欣然接受。

三爷爷询问天赐叔的姓氏,小天赐说他姓孔。

三爷爷说,人不能忘祖,纵然父辈有万般不是,也不可以改姓。所以,三爷爷让他依旧姓孔,单给他更换了个名字——天赐,为上天恩赐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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