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大慧！”

我仰头，由点到球，天上咕噜咕噜掉下来一坨弥勒佛，他满意抚掌，向我笑眯眯点头。

“能自悟未来，大慧也！”

“未来？”

这菩萨是哪里来的？

我歪了歪头。

“您是说，方才的这些乃是未来？”

娘耶！如此说来，那我和小鱼仙倌的前途岂不是要一片灰暗了？

“是也不是，”弥勒佛笑着摇头，沉吟答我：“婆娑无数，此世界诸般乃是因恶所起，此之未来，乃是恶因之果，非彼之未来。”

“恶因？那莫非现下…”

“是也！心有歧而生妄念，仙子已无妄，自然也生不得恶。”

那便好得不得了了。

我舒了口悬在心口的气，灵光一闪，忽而想起自己逆天复生时的异状，和小鱼仙倌最后不太明白的话。

“那您可知，小鱼仙倌施的是何术？我何以能死而复生？”

弥勒佛终于敛笑，悲悯捻珠，复开口言：

“已说五识身相应地。云何意地?此亦五相应知,谓自性故,彼所依故,彼所缘故,彼助伴故,彼作业故。

云何意自性?谓心、意、识。

心,谓一切种子，所随依止性、所随依附依止性、体能执受、异熟所摄阿赖耶识。

意,谓恒行意及六识身无间灭意。

识,谓现前了别所缘境界。”

我云里雾里地听了许久，虽是不大懂，但无来由的，他每说一字，我的心口便开始痛，密密麻麻如跗骨之毒，咬得我喘不过气来。

“ 无没识，为诸法之根本，为诸识作用之最强者，为宇宙万有之本，含藏万有…  ”

无没识…爹爹曾修炼时讲过…

原来，逆天复生的代价，就是生生去他半数元神，连同那颗心，一并送予了我。

何其残忍！

我咬牙屏息，心腹绞得发痛，好似自己也受了如此极刑，冷意蹭蹭地冒出了脊背，阴寒不已。

还好，还好我未曾生妄念，太可怕了。

漫天的金光中，弥勒菩萨音容消匿，远天梵音入心，不知是渡我，还是渡谁。

弥勒汝当知,一切诸众生。

不得大解脱,皆由贪欲故。

堕落于生死,若能断憎爱。

及与贪嗔痴,不因差别性。

音止，心静，梦散。

我睁开了眼，趴在我腿膝的少年正乖巧安睡，星辉之下明月依旧，仍是不染纤尘的清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