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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浩翔:热风环游·記

严浩翔:南风掠清铃

小镇上搬来一户奇怪的人家。

 

究竟有多奇怪呢?严浩翔说不清楚,可能有吐司抹了沙拉酱、下雨天晾衣服那么奇怪。

 

他不清楚也很正常,严浩翔天生就被镇上的人嘲笑是奇怪小孩,奇怪到把沙拉酱抹在吐司上,奇怪到在下雨天晾衣服。所以在他心中,奇怪的标准就是自己,假如有一个人的行为举止连自己都认为是莫名其妙,那么他一定会成为严浩翔的重点观察目标。

 

因为以前小镇上的老婆婆都说,没有人比严浩翔还奇怪,就连严浩翔本人有时也一度认同。

 

但是有了,严浩翔的奇怪被比下去了。

 

严浩翔趴在离那户人家房子不远处的山丘上,边咬一口抹了果酱的吐司,边从包里掏出他两个星期前在一个航海家那里偷来的望远镜——那上面满是铁锈和海盐味,换谁都要一脸嫌弃地扔掉,可严浩翔把它当宝贝,小心翼翼架在鼻梁上观察房子内的一举一动。

 

吐司还是一样难吃,严浩翔咬了一口忍不住皱眉,苦着脸吐出来。妈妈做的果酱跟烂掉的水果没什么两样,但为了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奇怪,严浩翔只能妥协戒掉沙拉酱。

 

可他对这户人家的好奇心可不是蜚语就能浇灭的,严浩翔就这么趴在山丘的草地,举着望远镜看了一整个下午。来回只看见男主人出门打猎,以及女主人的身影在二楼厨房忙活,只有紧闭窗户的阁楼,严浩翔没半点发现。

 

等到天边的太阳全部落下山坡,隔着那层做工精致的花纹玻璃,阁楼终于亮起了灯光。他看见一个格外娇小的身影坐在椅子上,想要打开窗户却恰巧被上楼送饭的女主人阻止。应当是厉声批评了一顿,女主人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留下一个孤零零的影子最后回望了一眼窗户,随后便不见了身影。

 

严浩翔不解,他就算隔着玻璃似乎都能看见那双闪着渴望的眼眸,可女主人却厉声相待,在无形中切断了影子主人与自由的联系。

 

他想擅做主张地去打开阁楼的窗户,无奈刚起身就听见了哥哥正呼唤自己的名字,严浩翔只能暂时打发掉这个想法。拉拢着脑袋将书包收拾好,朝着哥哥的方向一步三回头奔去。

 

在他奔跑的时刻,恍惚里哥哥手中的火把好像变成了自由的曙光,它从天边远来照亮了周围的一切,却唯独离灯光缭绕的房子只有几米时停住脚步。

 

自由背立面的人,永远活在阴影下渴望。

 

2.

严浩翔很快就迎来了第二次机会。

 

那天晚上他专门趁着男主人带着妻子出门赴约小镇上的派对,轻手轻脚绕到小屋后面放着的木制梯子。根据他这几天的观察,这座楼梯直通阁楼,并恰巧在顶端也有一扇窗户与其连接,这可是个天赐良机。

 

严浩翔慢慢地顺着梯子向上爬,吱呀呀的噪音每声都撞在他的心上,他尽量使自己的动作收敛到最小,生怕一不小心就连人带梯一齐摔到地上。

 

过程艰辛了点,好在并没持续太久,严浩翔很快便来到了最顶端的阁楼,眼看着面前闭起的窗户,他不由地开始紧张,屏住呼吸用指关节敲了几下。玻璃上隐约倒影的背影明显被这声怪响吓到了,随手拿起身旁的扫把,过了好久才谨慎开口:

 

“谁?谁在敲玻璃?”

 

意外是少女如春季般明媚的嗓音,这却是有点超乎严浩翔的意料,但他还是冷静开口道:“一个陌生男孩,你要打开窗户看看我吗?今晚的月色很美。”

 

听到这话,少女似乎发生了动摇,但还是犹豫不决地厉声驱赶严浩翔:“我劝你离开,不然我会喊来我的父亲。”说罢还装模作样地唤了几声父亲,带着颤的尾音变成回音传回来,意外显得空灵。

 

“别装了,大人们都去参加小镇中心的舞会了。我的父母也是,所以我才能脱身来找你。”严浩翔委婉将其拆穿,不死心又问了一句:“真的不打开窗户吗,我保证会让你难忘,拿我的望远镜保证。“

 

对方是一阵沉默。严浩翔本来以为这次行动以失败告终了,长叹一口气准备爬回地面。

 

却在刚迈下两层阶梯时被窗户的木框狠狠砸中了脑袋,他眼里不自觉痛出泪水,捂着脑门抬头。巧与一双眼睛叠杂目光,严浩翔望向少女的眼底,那里似乎是海平线与日落的交界,一万只蝴蝶飞向晚霞,无一不陈述道它们究竟多渴望飞出海洋的限制,追逐即将平息的光,追逐被埋葬的自由。

 

比他想象中的还要美,严浩翔暗想。

 

眼前的少女眨了眨眼,将手肘抵在窗沿双手托腮,她伸手点在严浩翔的鼻尖,好似把他的灵魂在夜空唤回:“喂,怎么不说话了,我的模样很吓人么?”

 

这才把严浩翔点回神来,他意识到自己行为有些失礼,红着脸摆手:“不是,我只是看呆了。比夜景更美的女孩,才让我更难忘。”

 

他还不忘嘴甜地夸上两句,谁想对方并不领情,反而作出准备关窗的动作假意生气,说不必刻意讨好自己,姨夫从不会这样赞美她,说他总是会嫌弃自己的金发,就像她妈一样,流着野种的血却不知廉耻。

 

月光照进窗户,严浩翔听完女孩的话才注意到她如瀑布般飞流的白发,很长很长,几乎到了她的腰间,零零碎碎还夹杂着片片被揉碎的月光,随着晚风起舞。

 

“可我觉得很好看。”

 

“不是一片池塘的鱼永远品尝不到水的差别,以前镇子上的人都说我是怪胎,爸爸也这么说,所以才把我交给了小姨一家。”

 

少女的眼里反衬出坠入谷底般的失落,话中是与花季青春不相符的自卑感,打动了严浩翔的内心,他不由联想到因为不同举动却沦为全镇笑柄的自己,小心翼翼地伸手将她耳旁的碎发撩到耳后,学着妈妈在自己难过时一样抚摸对方的头发,指缝被发丝填满,那是别样的安全感。

 

他们都是被言论框住脚步的人,在各自复杂的眼神中对视,心底泛起同样的难过。

 

片刻的难过后严浩翔主动打破不与此刻相衬的沉默,又像个话匣子般滔滔不绝与女孩聊起天,他在闲聊中得知对方叫江思吟,比自己小两岁,在16岁那年头发便如潮涌浪般开始泛白,她也不知道自己这是得了什么病,或许她根本没得病。但总因这一头白发遭受到外界的嘲笑,有时年幼的孩子们还会成群地将她围住,别大笑边喊她白发魔女。久而久之,父亲就不要她了,索性将她丢给已故母亲的姐姐来照看,自己则是带着新妻子游荡世界去了。

 

“不过姨妈一家对我很好,只是会限制住我的活动范围,但我知道他们这是为我好。”江思吟笑着说,眼角却落下一滴眼泪。“人们总是很奇怪,绝不允许异类和自己共活。”

 

严浩翔赞同地点头,刚张嘴想说些什么,被一阵刺耳的喇叭声打断。江思吟顿时慌了神色:“糟糕,是姨夫姨妈回来了,你快走吧,如果被他们发现的话我们俩一定都不好过。”

 

说罢便匆匆将窗户关上,严浩翔识相爬回地面,心跳如打鼓落在牛皮鼓面。

 

他不舍地回望一眼,全身而退地跑回夜幕的怀抱。

 

 

江思吟,我们从来就不是异类,只怪世人目光的短浅,无法察觉我们躲入角落的独特。

 

 

3.

之后的夜晚再不无趣,有了严浩翔的出现,江思吟再也不需整日堕落地坐在狭窄的阁楼空想着未来,她会期待夜幕的降临,因为总在姨夫姨妈睡下的时刻,阁楼的窗外会响起轻微的敲打声。短短几秒,却带着节奏,这样她便知道,一个奇怪的男孩深夜来访。而他们俩会聊到天边的星辰最耀眼的时间,看着月亮一点点坠入海平线,再彼此分别。

 

离别方式也逐日从起初的一句再见,慢慢延伸至如今的拥抱。有次严浩翔偷喝了家里的葡萄酒,甚至直接与她鼻尖相碰,唇也格外贴近,似乎下一秒就紧贴一起。

 

但严浩翔推开了她,月光照亮少女惊恐的眼眸,放大他无意之间的罪行。以月亮为证,即使无人目睹。

 

“对不起,失礼了。”

 

他低声道歉,没等到对方开口便逃走了,江思吟不知要怎么回答他突如其来的歉意,本想将手环在嘴边大喊,可这个举动必定会吵醒楼下的姨夫姨妈。只能眼睁睁地目送严浩翔赤脚跑向远方。

 

一别就是好久。

 

其实江思吟并不懂得好久究竟有多久,她从来对时间没有概念,一个月可以是很久,一年也可以是很久,而严浩翔只是三个夜晚没有来访,却让她感到每一分钟都是在读秒如年。可能是和他一起的时光走地太快,严浩翔是个奇怪的男孩子,他总有许多的点子讲给江思吟听,比如太阳会不会和月亮私会、星星究竟有多长寿命、假如将爱发射到太空它是否会永存,就像一个对未知怀有热爱的冒险家,而那些新奇的、妙趣横生的主意则永远让她眼前一亮。

 

她就喜欢他那股不被理解的奇怪,带着细腻,笨拙与勇敢的奇怪。以至于从单纯的崇拜转化成难以开口的喜欢,江思吟或许喜欢他的理由还有千万个,但最重要的一点却是两人明明都是旁人眼里奇怪的人,严浩翔却以笑对待,然后闯入江思吟的生活充当她的太阳,扫走言论的阴霾,照亮她整个世界。

 

对江思吟来说,这无疑是最浪漫的理由。

 

甚至在第三个夜晚,江思吟趴在窗边睡去,她在等待严浩翔的重新归来,可惜无果。只恍惚在梦中看见,她和她的男孩牵手跑向日落,跑向了他们金黄的乌托邦,再也不回头看。

 

天亮了。一缕阳光照在她清秀的五官,江思吟迷迷糊糊地醒来,姨夫的车子早早就不在家门前守着。她带着慵懒伸了个懒腰,起身准备去一楼洗漱开始又一天的生活。重新回到房间时,却猛地撞进带着花香的怀抱,江思吟来不及思考怀抱的主人会是谁,身体就因为惯性而向后倾倒。

 

“没摔着吧。”

 

没有应当产生的疼痛,江思吟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再次拉入那个怀抱,耳旁响起的声音低沉又明媚,她悄悄将捂着脸的手开出一条指缝,看到严浩翔的那刻又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叫。

 

“你怎么会在这里。”江思吟连忙站好,用目光上下打量着眼前衣着整齐的男孩。他今天穿了一件白衬衫,乌黑色头发像朵云般蓬松,仅仅三天没见,可她却感觉少年的轮廓变得更青涩了些。

 

“不为别的,我来找你。”严浩翔回答得简略,从胸口的兜里掏出一朵郁金香,花瓣还漂着嫩红色,似乎是春与夏交织的作品。

 

他学着大人的模样单膝下跪,将郁金香举在江思吟面前。

 

“亲爱的江思吟小姐 ,在春天 ,我以一朵郁金香的名义向你邀约,要和我一起约会吗,趁着无人发现。”

 

江思吟清楚严浩翔不是能描绘出春天的诗人,但在此刻,她梦想的春天却毫无保留地被这句话体现地淋漓尽致。是啊,多美好,只需一朵郁金香,便可以跟着他流浪在每一个浪漫的春天。

 

她愣了几秒,随后含着泪点头:“我的荣幸,先生。”

 

江思吟俯身吻在郁金香的一侧,严浩翔站起来,将花和少女一齐揽入怀抱,他慢慢地吻上另一侧,隔着一朵花与爱人接吻。

 

 

4.

严浩翔简直是个风范十足的冒险家。

 

江思吟跟在他的身后,罕见地将与少女盛开花季不符的白发编成麻花辫贴在一侧的肩膀,长长的白裙在林间小路沾上了散落的花瓣,她没有一句怨言,只是在越过一条小溪时皱了眉头。

 

江思吟正发愁思考该如何不沾湿裙子地迈过小溪,身体却先一步变得轻盈,严浩翔将她整个人公主抱起来,踩着溪里的石头越过小溪。有一脚不小心踩进了水里,江思吟就笑着责怪他干嘛要抱自己过来,严浩翔不说话,也跟着她笑起来。

 

直到将她放下时,才用食指顺着江思吟的鼻梁刮下来,笑吟吟解释:“公主引以为傲的裙摆怎么能湿,作为骑士当然要保护公主的好心情。我的公主,随时为您服务。”

 

说着还朝江思吟做了个很绅士的鞠躬,主动牵起她的手拨开最后一道野草的阻碍,一瞬间,开满郁金香的草地在眼前出现。好像森林藏起来的宝藏,故意藏在无人发现的地方,让春天在上面打滚,转眼间便开出了满片的花。

 

“这是你种的吗?”

 

“对。去年秋天有个路过小镇的老奶奶给了我一袋郁金香种子,她说我是个奇怪的男孩,要把奇怪种下去然后养育到开花,就会收获生活赠我的礼物。”

 

严浩翔迈步走进郁金香田,摘下开在田中央最艳丽的一朵,将其小心翼翼与江思吟编起的麻花辫别在一起。这似乎给如山茶花捧出的少女画上一笔春天的颜色,显得五官更加精致,带了点俏皮的美。

 

“这是我私藏的宝藏,而你,江思吟,是生活给予我的礼物。”

 

他伸出手向江思吟发出邀请,她自然是没有拒绝的理由,红着脸与严浩翔十指相扣。轻手轻脚迈过脚下的每一朵郁金香,与严浩翔在花海起舞。

 

江思吟没跳过舞,严浩翔就一步步地教她,告诉她每一步要落脚在哪里、何时转圈、何时在落幕时与自己接吻。细声细语地好像在对待小孩子,江思吟在他的指导下逐渐找到要领,被风吹拂的白色裙摆像蝴蝶优雅起舞。

 

他们如同一对局促的爱人,在没人出席的婚礼上,我伸手走向你,你尽管随意,东或西,醉在月明星稀的爱河,将月色也打翻入水底。

 

各种烦琐的噪杂中,伴着树叶配合鸟儿演奏出的乐曲,严浩翔弯腰,吻在江思吟的脸颊,在她耳边细声承诺:“我要奔赴更远的地方,如果你愿意,那我就带上你。”

 

“跟我走吧江思吟,我们去私奔,逃离世人纷杂的评价。”

 

“好,阿严,我跟你走。”

 

5.

小镇上那个奇怪的男孩消失了。

 

有人说他是去到彩虹的尽头挖出被藏的宝藏,有人说他是喝醉后失足掉入河里被冲向了大海,还有人说他是踏上了寻找自己同伴的道路,一群和他一样奇怪却又特殊的人。

 

可谁都不知道那个奇怪的男孩在不为人知的夜晚,带着同他心上的爱人,共赴他们的远方——谁也不知道那里会有什么,但他们彼此却十分肯定,那里会没有世人的歧视和评价。只有被高歌的自由,伴随着他们赤诚的爱意。

 

两个奇怪的灵魂在无意间交错,他们的默契无法言说。

 

从眼里望去,只剩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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