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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灵(二十 羡生贺)

问灵(蓝忘机中心)

人间云深处,相逢总不晚

——魏无羡生贺文/《问灵》大结局

By可可猪

而今归如昨,抱酒老墙头,我唤谁且回眸,他却还以所有,曾最切肤之痛,温存成最痴之柔,方敢向人间启口,我活过。——题记《孑行》

PS:文章结尾有些加粗的词语大家可以细细品味一下

十月卅日 伏魔洞

蓝忘机静静地靠在石壁上,等待那一天的来临。他还不能死,但他也必须死,至少,要等到那天来临。因为,只有尝遍世间极痛之苦的灵魂,才是最好的祭品。这些年来,乱葬岗生离死别,戒律堂戒鞭加身,云深处问灵无答,寒潭洞五感尽失,如今,只差最后一步,便能完成献祭。

记得几年前,他还是那个雅正端方的世家楷模,他以为自己可以改变一切,可以与天意对抗,到头来却发现,他终究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一阵脚步声在洞外响起,打破了他的沉思。

随之而来的,是一串长长的奸笑。他略略抬眼,看到一身青灰色的长袍,衣角绣着华丽的纹饰。藏青的琴穗从一把品相并不是很好的七弦琴上垂下来,一步一曳,使蓝忘机心生厌烦。想必是苏悯善。如今兰陵金氏当朝,连秣陵苏氏都能在玄门百家中占有一席之地。真是可笑,蓝忘机想。

“含光君,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不愿意放下你这高高在上的架子吗?”苏悯善冷哼道“如今,含光君为复活夷陵老祖罔顾正道,可是人尽皆知呢。真是没想到,含光君也有跌落尘埃的一天。”苏悯善握紧了手中的难平,嘴角微微上扬,眉宇间透露出一股得意之气。

“你没有资格,同我讲话。”蓝忘机自是岿然不动,冷冷道。

苏悯善气急败坏,手指紧扣悯善琴弦,欲向蓝忘机杀来,蓝忘机却只是轻轻一摆手,起调梵音,忘机琴便和着红蓝色的灵力向苏悯善射去。一个学艺不精的外门弟子学来的弦杀术,自是没有姑苏蓝氏正统的弦杀术来的厉害,苏悯善此举,无疑是班门弄斧。蓝忘机心中一声冷笑。他蓝忘机虽功法尽失,但技艺尚在,琴灵被他方才一招唤醒,加上体内的怨气长时间无处释放,如今一涌而出,威力自是远超苏悯善之上。

琴音泠泠,竟带着几分妖邪之气,与当年吹彻长空的鬼笛陈情有了几分异曲同工之妙。幽幽梵音本是清心之用,在蓝忘机手下却奏出一番肃杀之气,红蓝交织的灵力与悯善琴的绿色光波相击,悯善琴微弱的一层灵光瞬间被击散,余波将苏悯善一行人震出老远。刹那间,悯善琴七弦齐断,苏涉更是虎口崩裂,满手鲜血淋漓。而蓝忘机仍旧静静站在那里,白衣若雪,不染尘埃。苏悯善猛地爬起,难平出鞘,欲向蓝忘机刺去,恰撞上他蓦然回眸,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原本尚蒙着一层眼盲初愈后如雾般薄薄的白翳,如今白翳尽褪,蓝光乍现,那琉璃般的眼眸中竟闪过一道冷冷的杀气,如长剑出鞘般闪着逼人的寒光,仿佛让人看到了当年不夜天大开杀戒的夷陵老祖。苏悯善顿时腿一软,倒在了地上,慌乱无比,四肢并用地向后爬去,愤愤地盯着蓝忘机。

正值二人对峙,却听见一声轻笑。华美的白金色长袍绣着盛放的金星雪浪,一枚玉佩垂在腰间,上面赫然是姑苏蓝氏的卷云纹,不过这通行玉佩已失了效力,想来也只是一种象征城府地位的装饰。流苏随着那人的脚步轻轻摇曳着,更显那牡丹纹饰的妖艳与高贵。

“悯善,还有一天呢,何必过早与含光君大动干戈,坏了两家的干系。到了明日,各大世家在场,且再看含光君如何决策吧。”

蓝忘机甚至不用垂眸去看,光凭这语气,他便能猜到来者何人。先前在五感尽失的鬼门关走了一遭,自己的灵识似乎已经超脱于五感之上,变得更加敏锐。

那人轻轻扶起地上被吓得屁滚尿流却又气急败坏的苏悯善,示意他跟在自己身后,欲转身带人离去。没走几步,却又回眸轻轻一笑,补了一句:“含光君,我劝你还是好好想想,到时候可没人像我这样好言相劝。明日,你的叔父和兄长也要来,你叔父,似乎是很生气呢。” 话毕,他微微对着蓝忘机一揖,抬眉见眼底流转出几丝狡黠与得意,便转身离去了。

“我想含光君,是个聪明人……”

乱葬岗的夜,是凄冷的,妖风拂过树梢,在枝叶间呜咽着,似鬼笛如泣如诉的强调。星子稀稀疏疏,明明暗暗,如迷途的人儿,在彷徨;似苍天垂泪,不知为谁哭泣。

泥土的腥臭与尸骨的味道涌入鼻腔,飞鸦成群,遮蔽了月光下的天空,呱呱地聒噪着,又在为何人奏挽歌。就连枝丫间稀疏的几缕月光,都是凄凉而绝望的,透过树影在地面映下白亮的一泓。魏婴,你就是在这里度过漫长的时光吗?蓝忘机默想。

十月卅一 乱葬岗

往年的这一天,乱葬岗上常常热闹非凡,香火不断,近年来却渐渐冷清下来了。前些年,总是有成群的鬼道修士上乱葬岗来,祭奠夷陵老祖的冥寿,寻找“魔道祖师”遗留的手稿与法器,修鬼道之人也日益多了起来,更有甚者自称夷陵老祖弟子,还在伏魔洞立了牌位,年年供奉。云梦江氏的那位年轻宗主更是经常上乱葬岗来,抓走大批的鬼道修士回莲花坞审问,据云萍城的居民们说,就没有人能活着从莲花坞出来的。夷陵当地亦有传言,说有人看见江宗主拿着一管红穗墨竹,拎着两坛酒,在乱葬岗山头默默流泪。所以这些年,在十月卅一来给魏无羡过冥寿的人,也就渐渐少下来了。

可是今天的乱葬岗,却热闹非凡。只是这热闹,不同以往。人们都有一种预感,这乱葬岗上的死魂又要多了。

仙门世家早早便齐聚于此,一枝通天建木深深插入土地,枝丫直上云霄。建木上一层层深褐色的血迹如同油彩,诉说着千年来玄门百家的沧桑与血泪。多少年来,无数“邪魔外道”被一道天雷劈死在这通天建木上挫骨扬灰,生前未了的执念与血泪,使建木一直都是那样死气沉沉。

各大世家齐于乱葬岗,等待这一刻的来临。有些新建立的世家甚至与魏无羡无冤无仇,却不得不被自己的主家拉来凑个热闹,以示对仙督的忠诚与对“邪魔外道”的憎恶。

蓝忘机缓缓走出伏魔洞,尽管面色苍白,却仍是那样一番生人勿近的气派,清冷而高洁。他很清楚今天自己应该做什么,纵然是灰飞烟灭,也在所不惜。

金光瑶亦上前,各大世家渐渐平息下来,仪式便开始了。

金光瑶大袖一挥,一樽清酒浇在乱葬岗干涸的土地上,以示对“世家英烈”的怀念,各大世家子弟也深深一揖,默念“愿安息”,只有以蓝曦臣、蓝启仁为首的蓝氏族人,丝毫未动,却是一派面色凝重。周围世家皆是幸灾乐祸,想着姑苏蓝氏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忤逆仙督,将来估计是站不住脚了。

礼罢,金光瑶正色,又对着蓝忘机微微一礼,笑问道:“敢问含光君可做好决策了?我想含光君,是个聪明人,应该明白该怎么做。”

姑苏蓝氏队伍里,蓝曦臣握紧了锁灵囊。

蓝忘机冷冷瞥了他一眼。言道:“金宗主心里不是早有算盘了吗?”

金光瑶却是微微一笑,转向各大世家,示意他们说话。

下面瞬间变得嘈杂起来。

“含光君,你究竟为什么站在了我们的对立面?夷陵老祖杀人如麻,不夜天那场血战,穷奇道截杀难道你都忘了吗?即使如此,枉为名士!”

“含光君!我来这里只是想告诉你,夷陵老祖这种邪魔外道,人人得而诛之!你若执意要复活他,就该以死谢罪!”

“含光君,你一向恪守正道,夷陵老祖究竟是用什么蛊惑了你,你知道复活他对于我们意味着什么吗?!”

…… ……

越来越多的修士举起了手上的长剑,剑锋齐齐指向蓝忘机,在阳光下闪烁着银辉的剑芒,刺得他心寒。魏婴……当年在不夜天,你亦是如此吧,原来成为众矢之的,是这种感觉。魏婴,对不起,不夜天,没有和你站在一起,这一次,我绝不会放手。

金光瑶朗声道:“含光君,各大世家的话你也都听到了,请含光君给各大世家一个交代,究竟是自毁灵脉,还是灭了夷陵老祖的灵体。”

万籁俱静,连一根树枝掉在地上的脆响,都听得清清楚楚。

“恕忘机,不从。”蓝忘机道。

蓝曦臣心下一寒。江晚吟亦是不由自主地握紧了三毒。

“不从?”

“既是如此,冒天下之大不韪者,其罪当诛。”金光瑶道。

蓝启仁站了出来。

“金宗主,恕蓝某老朽,忘机纵然犯下大错,却仍是我姑苏蓝氏弟子,无论是谁,都无权置喙,今天就算尽我姑苏蓝氏之力,也不会让你们动忘机一丝一毫!”

姑苏蓝氏弟子听令组成人墙,将蓝忘机牢牢护在身后,不容金光瑶伤他半分。

蓝忘机却只是淡淡道:“叔父,兄长,不必如此。忘机自己犯下的错,自己扛。”

他又冲着蓝曦臣微微一点头:“兄长,忘机不孝,今后姑苏蓝氏与叔父,就交托与兄长了。”

话毕,他便自缚上了那通天建木。血阵感应到蓝忘机的血气,登时开启,红光四射,将姑苏蓝氏的弟子都震退了。

大势已定,无法改变。

蓝曦臣一阵绝望,似乎整个世界都崩塌了,蓝启仁更是被血阵所伤,面色苍白,猛地吐出一口血,趔趔趄趄退后两步。两行清泪沿着满脸的皱纹滑落,一瞬间,他仿佛苍老了数十岁。

血阵开启,蓝曦臣尚不知,他手中的锁灵囊正剧烈的抖动着,似乎有什么东西要挣脱。

天色瞬间阴沉下来,滚滚雷声如虎啸龙吟,直入识海,使人胆战心惊。

金光瑶站在法阵中心,挥舞着恨生,引天雷降世。众人皆知,这天雷一旦劈下,不论是人是鬼,统统挫骨扬灰,万劫 不 复。

一道银光划破天际,似一条巨龙,正欲劈向那通天建木,蓝忘机闭上眼。他准备好了。心中默念着尘封多年的咒法,人之将死,他的面色平静而安详,毫无一丝波澜。

“舍灵咒启……换我故人归……”

正当天雷劈下的那一刻,他用尽全身灵力,孤注一掷,启了舍灵咒法。与此同时,蓝曦臣只觉手中一阵酥麻,然后那只锁灵囊在刹那间四分五裂。

一道红黑色的灵体从锁灵囊中飞出,渐渐幻化成人型,四座皆惊。

那是——夷陵老祖。

蓝忘机寻声望去,他微微一笑,闭上了眼睛。

惊雷炸响,众目睽睽之下,那暗红色的人型腾空而起,在蓝忘机身前,挡下了那一击天雷。

过后,万籁俱寂,却终是——万劫不复。

蓝忘机缓缓睁眼,却发现自己已经脱离了建木的束缚。阴云褪去,阳光洒下。那个模模糊糊的人影,在阳光下一片片剥落,四散纷飞。如展翅的彩蝶,在空气中忽闪着,渐渐消失,化作飞灰。

蓝曦臣猛然上前,抽出裂冰,起调《招魂》,希望能留住魏无羡残存的一丝灵识。

萧声呜咽,仿佛向天下昭示着他的悲痛。

……

招魂曲奏了一遍又一遍……无果

蓝曦臣默默摇了摇头,长叹一口气。

“蓝湛……我一直在。”

蓝忘机只觉识海里传来一个人的话音,空灵的回响,如水面激起的圈圈涟漪,渐渐消散。是魏婴,可是,他刚刚在自己的面前,为了救他,灰飞烟灭,万劫不复。

他伸出手,想要抓住那最后一丝飞灰,却扑了个空,跪倒在地上。

最后一丝希望,就此破灭。他突然想起了兄长曾对他说过的一番话:“忘机,你若死了,魏公子又怎愿意独活?于你而言,他的平安喜乐就是你的一切;于魏公子而言,又何尝不是呢。”

他突然觉得眼前各大世家的人都变得面目可憎起来。三年前,他为了这些人,站在了魏婴的对立面,不夜天,乱葬岗,没有护好他。可是老天连给他一次忏悔的机会都不肯吗,三年之后,在同一个地方,在魏婴的生辰,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之人在这些禽兽面前灰飞烟灭……仙门英烈?呵……真是可笑……

记得在寒潭洞,花城曾告诫过他:复活已死之人,乃逆天而行,终究是要付出代价的。只恨他当初过于心急,亲手毁灭了最后一丝希望。

对于他人的仇恨,渐渐地变成了自责。蓝忘机伏在地上,长跪不起。滴滴清泪从他的眼眶中滑落,砸在那片掩埋了无数尸骨的土地上,只是,无人注意。

然后,奇迹发生了。

建木回春了!

那棵干枯了数千年的建木,竟也抽出了新芽。嫩绿的新芽从枯枝中抽出,向着惨白的天空生长着,冷风拂过稀疏的枝叶,发出沙沙的轻响,这千年建木,又在为谁默哀。

终是金光瑶随机应变,一步上前,吸引了不知所措的众人,道:“诸位,如今夷陵老祖灵体已灰飞烟灭,如今再无后顾之忧,还要多亏了含光君,不负蓝氏百年清名,除去了仙门大害。”

见金光瑶这么说,各世家子弟也就顺着他的台阶下了:“含光君,夷陵老祖作恶多端,不值得您为他伤心。”

“是啊含光君,夷陵老祖他该死,您不必愧疚的。”

…… ……

蓝忘机岿然不动,如同一只受伤的兔子,弱小而无助,跪在地上默默颤抖。

“魏婴,黄泉路长,我来殉你……”他意欲自毁灵脉,随他而去,可冥冥之中有一种力量阻止了他:蓝忘机,这条命,是魏婴替你换来的,你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了他好好活着……

只有蓝曦臣明白他此刻的感受,那是一种生离死别,欲哭无泪,内心却已崩溃的痛。便轻轻扶起他,带着蓝氏弟子一起回了云深不知处。

各世家子弟见姑苏蓝氏的人都离去了,便各自散了。

一路上,蓝忘机只是木然地御着避尘,没有说一句话,没有流一滴泪。

到了云深不知处,蓝曦臣问他:“忘机,你觉得魏公子会回来吗?”

“会的,我信他,一定会的。”

十年后

蓝忘机已经离开云深不知处整整十年了。

自从乱葬岗那日之后,蓝忘机便辞别了蓝启仁与蓝曦臣。

蓝曦臣曾问他,为何要离开。

蓝忘机只答:“除魔奸邪,等他归来。”

蓝忘机走后,蓝启仁问蓝曦臣,就在不久前,他眼睁睁看着魏无羡灰飞烟灭,这样让他离开,你就不怕他会做出什么傻事吗。

蓝曦臣信誓旦旦地告诉蓝启仁,忘机不会的,他们一定会回来的。

转眼十年,日月如梭。

蓝忘机再不是当年乱葬岗上那个“与夷陵老祖同流合污的邪魔外道”,当今世人提到蓝忘机,皆说他逢乱必出,不论妖魔大小,皆会出手相助,不求回报。除魔奸邪,美名传世,却无人知他去向,只听夷陵有人说,每年的十月卅一,总会有一个白衣道人拿着两坛酒,到乱葬岗去,弹一曲无名,空回响。

他记得,魏婴曾说过:“天大地大,大不了四海为家,总会有容得下我们的地方的。”

他便去这四海八方寻他了。

云深不知处

转眼,思追和景仪也长成了神采飞扬的少年,二人并称为“蓝氏小双壁”,是泽芜君座下最出色的弟子。他和景仪常常问师父,含光君到哪里去了。蓝曦臣也总是笑道,含光君去寻找他心悦之人了。

又是一年秋天,瑟瑟秋风迎面,朵朵盛放的白玉兰渐渐凋零,云深不知处又归为一副萧瑟之景。这是蓝忘机离去后的整整第十个年头。

房檐上,微风拂过,风铃轻响,就如同当年一样。

蓝曦臣站在寒室门口,仰望天际归来的大雁,嘴角漾开一抹笑容。

“思追景仪,去把静室好好打扫一下。”

“泽芜君的意思是……”

“他们,要回来了。”

与此同时,莫家庄,有人睁开了眼睛。

“在此恭候夷陵老祖——”

“魏婴,生辰快乐”

风云莫测,世道险恶,算计亦太多,又何必非要放不下割不舍。相思种下的因,开出了果,痴心不负我,只愿彼此的眸,映刻着承诺。

问灵 完

番外指路:合集《归字谣》(准备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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