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屋葬娇（二十二）

天大地大，最高权力者最大。

不一会，原本还算安静的长乐宫，里里外外围满了一大堆人。

皇帝，皇后，太后，窦太主。

这三人守在床边，其他人都守在殿外，人人面色凝重。毕竟太皇太后年岁不小，再加上上次淮南王叛乱后……哎。所以现在每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其他人的很重视。

很快太皇太后睁开了眼睛。

“皇帝啊！能不能答应哀家一件事？”

“皇祖母请说。”刘彻立即应道。自从上次对方将兵权交给他，并进行了一次语重心长的说教之后。他对祖母的感情只剩下敬重。

“哀家要你废了皇后。”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Σ( ° △ °|||)︴

刘嫖更是立即站起，满脸写满了不认同：“母亲！”她不明白，母亲为什么突然这样？就算是无子，那也能……

陈阿娇夜跟着叫了一声：“皇祖母。”

王太后默不作声，眼中却泛起精光。

太皇太后咳嗽了两声，刘彻替其顺了顺背。

“恢复其翁主身份，允许其另嫁。”天知道，明白娇儿的改变，她也曾经高兴过，家族的兴衰，已经整个大汉王朝。却是没想过……娇儿终究担不起。‘无子’二字注定了一切。

因果循环，她们曾经欠薄氏的，终要还了。

刘彻下意识的抬眼，向陈阿娇望去，见她微微咬唇，神情同样的复杂。不等他们说话。

“母亲……”刘嫖正要说什么时。

“阿母，皇祖母所说之话，自有她的道理，我们当信任，尊从便是。”阿娇若是说道，却不敢在看另一边。

1006号心下微惊，趁着这个时间也改变了一把，总算明白主系统的‘未必’何意。虽然威胁不了性命，但终究是任务，曾经的任务。

倏然不知这句话，把自己曾经所言的爱意，更加撕扯的支离破碎。心口有一处发起疼来。

那是感情，是身体的本能。

刘嫖是闭嘴了，然……

刘彻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你要离开我？”

陈阿娇淡淡道：“陛下，这是我们最好的结局，你我之间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当理智于感情相背，情愈深心愈痛。

疼到额上有几滴冷汗沁下，她嘴唇咬的发白。

也就是这两句话，便又交于原主。

1006号人工智能在那暗暗打气：事已至此，你觉得他还能信你吗？更或者说，你决定自己在他心中比得过江山吗？

陈阿娇沉默了。虽然不愿承认，但那是自始至终都摆着的事实。

或许每段感情，在还没做好准备时，都是不舍，刘彻心思浮动，最后还是同意了。

王太后想问什么，但窦太皇太后挥退了众人，只让刘彻和陈阿娇留下。交待了一些事情。

“哀家这一生做了太多。”

想起当初孙儿外孙女的婚事也不过，馆陶她贪恋权势，当时……哎。良久一声叹息。

“人老了，闲下来，就是喜欢做梦，哀家昨晚好像梦到了你们祖父。”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窦太皇太后絮絮叨叨说了很多，最后表示她最亲近的人，不过些许。

最放不下的人，不过馆陶和阿娇了。

“这天下终究还是大汉的天下，皇帝答应哀家，日后无论如何都要保证，馆陶和娇儿，衣食无忧，平安终老。”

前面有些话，陈阿娇不是第一次听，但最后这一句话，细想以往，难不成阿彻因为皇祖母的吩咐，所以才……恍然大悟……难怪，就算后期母亲养面首董堰要和其合葬。哪怕如此大事，刘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如今之所以听到，怕也是因为那一个消息。

“孙儿答应便是。”见刘彻答应后。

太皇太后轻轻拍了拍阿娇的手，语重心长道：“现在娇儿可放心了？你梦中的一切，都不会发生。”

“皇祖母。”她的表情难以言说。

“在哀家去后，你得让窦陈二氏，放权收心，这样才能让他们谋得一个好出路。”

“我会尽力的。”

阿娇知道还有几月，但听祖母怎么说，总是担心的。怕迎来再一次的离别。

其实最近宫里的动作，太皇太后都是一清二楚，刚开始还为外孙女欣慰过，但后面结党营私，联合其他宗室势力，为皇帝选良家子，扩充后宫。听到此，反而有些不明白皇后到底想做什么？哪个女子不希望获得夫君独宠？

直到昨日，见到东方朔，听到‘那个消息’她才恍恍惚惚明白，娇儿是放弃了。

放弃了皇帝，想要拥立他人，以起势。

如此想来也难怪。魄力，势气，聪颖。

所以……同时保护刘家的天下以及亲人的性命，这是她做出最后一次的努力。

“好好好。”太皇太后若是说道，接着让阿娇退下，留皇帝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