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外面都还是蒙蒙亮,沈默就已经起床了。
沈默看着镜子里那个满脸倦容的自己,长叹一口气,低下头,用一只手按着自己的太阳穴。
她又失眠了……
自从回了国,她几乎每天晚上都要梦见阿辉,以及那些不堪忍受的回忆。
每次从噩梦中醒来后,她就躺在床上睡不着了。
她迫切地想见到阿辉,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从阴影中走出去,想知道……他是否遵守约定,好好地活着。
那种对未知的不安以及对过去的自责,如同一座山,压的沈默喘不过气来。
半响,沈默冷静下来,用冷水认真洗了脸,然后给自己化了一个妆,盖住厚重的黑眼圈和惨白的脸色,让自己的气色好一点。
这样一来,一个小时过去了,外面已经大亮,屋外还依稀能听见人们的交谈声。
沈默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面部表情,出了门。
她从服务生那里打听到了杨景安的房间号,便径直向杨景安那里走去。
沈默轻轻地敲了敲门,道:“景安,起床了吗?”
但里面没有一点动静,接着沈默又连续敲了几次,依旧没人应答。
沈默疑惑着,睡得这么沉的吗?就在她准备转身走了的时候,但对面的门突然开了。
“你找景安?”
沈默身后一个清冷的声音,道。
她转过身,就见许渊正靠在门框上,一脸冷漠地看着她。
“对呀,但好像景安还没醒。”
沈默仿佛没看见许渊的臭脸一般,依旧微笑着回答道。
等沈默说完,许渊的脸似乎更臭了,仿佛沈默欠了他百八十万一样。
虽然她昨天帮了景安,但许渊还是不喜欢沈默,不知道为什么,就是看沈默不顺眼。
“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许渊的语气听起来很不好,甚至有些咄咄逼人。
沈默看不惯许渊这副拽里拽气的样子,说起话来搞的像在审囚犯,便故意说道:“朋友啊,不然呢?”
沈默的语气很坦荡,还带着着莫名的笑意,虽然乍一听没有问题,但是细细品,却很像挑衅。
许渊看着沈默笑脸吟吟的样子,心里很不是滋味,像是被什么东西梗住了一样,他冷冰冰地盯了沈默半响,才开口说道:“那最好,你别想打他主意。”
“你这话……我怎么不太懂呢?”沈默轻轻皱眉,好像真的疑惑不解,“我和景安就是好好的朋友关系,你这么一说,搞的我像是图谋不轨一样。”
许渊一时找不到什么话来反驳,他确实是有私心,他离开了景安这么多年,也不知道这些年他身边发生了什么事,他确实很害怕景安身边有了其他人。
“总之……”许渊顿了顿,表情很严肃地说道,“你离他远点。”
“那你又是以什么身份来给我说这些话呢?”沈默觉得许渊的话很好笑,不禁反问道,语气似乎还有些不屑,“如果是朋友,你未免也管的太宽了,难不成景安交什么朋友还要给你打报告不成?”
沈默说完,低头笑出了声,“你不觉得你很幼稚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对待朋友怎么还搞独占这一套?”
这个女人……
许渊咬紧了后槽牙,拳头也因愤怒而攥紧。
他没想好怎么反驳沈默,只能狠狠地说道:“我管你成年人不成年人,我的东西就只能是我的,谁也抢不走。”
“那你就真该去看看脑子了。”
沈默也不笑了,抬头,眼神冰冷地看向许渊,语气嘲讽地说道。
“阿渊!”杨景安的呼喊声从许渊背后的房间传来,打破了两人紧张的氛围。
许渊一听,便不想与沈默多说什么,冷哼一声,就向屋内走去,随带把门关上。
沈默可不依,她迅速上前,用手掌卡在了门与门框的缝隙中,因为许渊也没料想到沈默会来这一出,一时没控制好力度,沈默的手就这样压出了一条红痕。
疯女人,许渊有些震惊地抬起头,暗骂道,但还是松了手。
沈默借着许渊松手的时间,把门推开了半扇。
“景安,我可以进来吗?”
沈默就站在门口向里面的杨景安礼貌地喊道。
“当然了,请进。”
此时许渊的脸色黑的不能在黑了,他不满地瞪着沈默,整个人堵在门口,不肯移动。
“麻烦让让。”沈默像是没看见许渊糟糕的脸色,还是一脸愉悦的笑容。
许渊看着沈默,咬牙切齿地低声说道:“你好意思一大早就往男人房间跑吗?”
“可景安都没说什么……”沈默突然放低了音量,低着头,宛如受气的小媳妇儿般说道。
“这是我房间,你……”
许渊的话还没说完,背后突然有人拍了他一下。
“怎么了?怎么不进来?”
杨景安见沈默没有进来,便上前询问情况,可一过来,就见沈默像是做错事一般,低着头,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许渊见景安都来了,也不好再堵着门,于是冷着脸,不情愿地侧开身子,让沈默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