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
等小七身体好了一些，我把小七安置在一个绝对安静的地方，那是庄园内的一片荒地，特别荒凉，一般人都找不到这儿。
我不再派人日日夜夜都看着小七，只留她一人在那里的小房子里。
我相信，在这样的环境下，小七一定会对我产生依赖感。
我甚至觉得，如果小七就这样被逼疯了也好，这样我就真的成为她唯一的依靠了。
如我所料，接下来的一年多时间里，小七越来越依靠我，也会主动和我说话，毕竟我是她唯一能见到的人。
我很满意这样的现状。
直到有一天，我的手机掉到床的缝隙里，我伸手去捡，却意外发现了一串手链。
我从不戴手链，所以这一定是小七的。
可小七哪里来的手链，我带她来这里时，她什么都没有。
我仔细研究了这条手链，看这幼稚的风格，我只能想到那个叫沈默的女孩。
我看着正在沉睡的小七，计上心头。
小七和沈默这样的情况持续多久了呢？难道小七这些日子对我的依赖都是骗我的？
我不高兴，因为我已经习惯了那种被小七全心全意依赖的感觉，可现在却告诉我这一切都是假的。
我讨厌这种脱离我掌控的感觉。
我在床边呆坐着，杂七杂八地想了一晚上。
想到小时候小七说要保护我，那认真的样子。
我不禁失笑，真是讽刺，小时候说要保护我的人，现在却只想着怎么欺骗我。
我为什么会和小七走到这个地步？
我好像有些明白但又有些不明白。
明明我的出发点是对小七的爱啊，怎么就这样了呢？
呵，不过说这些也没用了，不是我没努力过，我是真的放不下小七。
还不如就这样让我和小七互相折磨直到死去，总归还是在一起的。
我想了好久，最后还是把手链放了回去，就当没看见。
只要我装作没看见，那一切就都是真的。
不久后，我的生日到了。
想当初，这个生日还是小七帮我选的，6月6日，寓意我的一生都平平安安。
于是，我一方面想和小七一起庆祝我的生日；另一方面，鉴于小七最近表现很好，我想带小七出去放松一下。
这是我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发自肺腑地想过生日，所以我还精心打扮了一下，衣服换了套最贵的，还给自己梳了个大背头。
其实也挺不好意思的，我一个37岁的老男人了，居然跟个毛头小子一样。
虽然是我过生日，但为了小七能开心一点，我也给她准备了一个惊喜。
我把那两个孩子接到吃饭的餐厅，还给她买了她最喜欢的太阳花，到时候一进餐厅，那两个孩子就会捧着她最喜欢的花送给她，我想，小七一定会开心的。
我来到那间屋子，向小七说明了来意。
我看着小七呆愣的样子，以为她没听清，就又重复了一遍，并笑着给她解开了铁链。
但我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被小七的一巴掌打得措不及防。
我的右脸颊火辣辣的疼，还感觉自己的嘴里有血腥味，看来小七是卯足了劲打得。
我反应过来，觉得这一巴掌简直莫名其妙，心里很是气愤。
我大声质问她，为什么？
但小七没有回答，只是眼含热泪地看着我，眼神里又是那种我很熟悉的愤恨。
这样的眼神让我很心慌。
它让我记起我本来已经淡忘了的事，勾起了我的回忆，让我记起我和小七之间那无法逾越的鸿沟。
我心虚了，可那又怎样？我们总要面对的，反正都这样了，破罐子破摔吧。
所以我不顾小七的挣扎，强制性地把她带上了车。
到了车上，小七像是认命了一样，不再挣扎了。
我们谁也没说话，一时间车里的气氛有些凝重。
今天是我的生日，我不想把局面弄得这么僵硬。
于是我尝试和小七沟通，但小七还是油盐不进的样子。
渐渐地，我也生气了。
今天好歹是我的生日，小七不仅莫名其妙地扇了我一巴掌，还摆着个臭脸，把本来美好的氛围搅的稀碎。
不说话就不说话吧，有本事一辈子都别开口，我愤愤不平地想着。
就在我以为我们要沉默一路时，小七突然开口了。
“你知道沈升死的时候是什么日子吗？”
我不想也不敢回答，只能沉默着，不知道小七为什么又突然提起他来。
“那天是他的生日……”
小七沈默了许久，才说道。
“我和墨玉、小默，一起给他做了个蛋糕。”
“小默和她爸爸一样，特别喜欢吃甜食，但我告诉她，今天是爸爸的生日，我们要等爸爸回来才能吃。”
“所以小默那个傻孩子，就一直在门口等他爸爸回家……”
“从下午一直等到晚上。”
“可我们等了很久，沈升还是没回来。”
“然后就等来了你们那帮人。”
小七说的很慢，也很平静，仿佛在说别人的事。
明明小七没有哭，但我为什么这么难受，我宁愿小七哭着吼出来，也许我还好受些。
“我早就告诉沈升，要不我们换个职业，做你这行的太危险了，我每天都还要担心你的安危。”
“但沈升没有听，说什么他是为了信仰而战，笑得像个中二少年一样。”
说到这儿，小七终于笑了，像是陷入了什么开心的回忆里。
但只一会儿，小七就不笑了，捂住自己的脸，哽咽地说道：“我真的想象不到，明明早上还在和我撒娇不想起床的人，就这么说没就没了。”
“他死的时候肯定特别害怕。”
“沈升最怕疼了，平时连打个针都不敢，那他死的时候得有多害怕啊！”
小七的哽咽逐渐演变成嚎啕大哭。
“都是我害的，都是我害的，要不是我，沈升一定还活的好好的……”
小七崩溃似地把错全部怪罪到自己身上。
我在一旁心疼地说不出话来，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毕竟我才是始作俑者。
“这不是你的错……”我尝试着开口道，“就算你和沈升没结……”
我顿了顿，觉得这样说不好。
“沈升既然敢进入这一行，那他早就有这方面的觉悟了。”
“呵呵呵……”小七听了，捂着肚子不停地笑着，笑得我有些头皮发麻。
“你这么说，沈升死了，是他自己活该吗？”
“要不是你们这群人，沈升又怎么会死？”
小七冲着我大吼道。
小七的话戳到了我的痛处。
“那我能怎么办？他不死，那死的就是我了，我不过是自保而已。”
“自保？哈哈哈……”
小七笑得很是疯狂。
“好一个自保而已？那我父亲呢？你杀我父亲也是为了自保？”
“那我父亲又做错了什么？要不是他，你能有今天的一切？”
“我父亲好心好意地把你从孤儿院里带回来，把你拿亲儿子一样对待，可你又做了什么？”
“你杀了他，还强占了他的女儿！”
“你这样做，跟那白眼狼有什么区别？”
小七的话如同锋利的刀一样，戳进我的心窝，刀刀致命。
“好好，我是白眼狼，那他呢？他又做了什么？”
我愤怒地大吼道，只觉得脑子一热，什么也顾不上了。
“小时候对我不是打就是骂！我进你们李家第一年，身上有一块地方是好的吗？”
“你见过谁家大人这么打小孩，不要命地打。”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少次都差点以为我要死在他手里了。”
小七一听，瞪大了眼睛看着我。
“那我没护着你吗？自从我让你父亲把你带回家住，你又挨了几次打？哪一次你犯了错之后，不是我厚着脸皮去给你求情！你居然还说的出这种话！”
我不知道怎么反驳，但气势上不能输。
“那又怎样？你父亲为什么要收养我，你自己不清楚吗？”
“呵，说什么把我培养成李家的当家人，说到底，我不过是他养的一条狗。”
“老子辛辛苦苦在外面做了那么多事，没一点夸奖就算了，回来还要看他脸色！”
“特么还把李家大部分产业都转到你的名下，就等着以后你嫁给唐哲，给你当嫁妆。”
“这是真把我当狗了？合计着这么多年，我累死累活，居然是给别人作嫁衣裳？”
“TMD，少做梦了！”
我越说越气，只觉得全身发麻，脑子仿佛一片空白，只能想到什么说什么。
“所以，这就是你杀了我父亲，又囚禁我的原因？就为了李家的家产？”
“从小到大，我有说过我要和你分家产的话吗？你要是想要，你就给我明说，我会和你抢吗？。”
“就算是父亲转到了我名下，只要你给我说一声，我可以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当然不是！”我大声反驳道，小七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我从来要的都只有她罢了。
“那只是诱因，”我深吸一口气说道，“我爱你，所以我不能看着你和唐哲在一起。”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你！”
“因为我？”小七冷笑一声说道，“你少在我头顶上扣帽子了！你为了谁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总是这么自私，从来就只在乎你自己的感受，你有考虑过别人吗？”
“我怎么没有考虑别人？我为你做了这么多的事！”我真的很气愤，小七怎么可以怀疑我对她的爱，就算其他一切都是假的，我对她的爱也会是真的。
“你做的事就是，杀我父亲，毁唐哲婚姻，害唐哲一家差点倾家荡产，然后再把我像个畜牲一样的关起来，还杀我老公，威胁我的孩子，害的我家破人亡？”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你别恶心我了！”
小七说的很快，而且条理清晰，我根本无法反驳，那些事确实是我做的。
我心烦意乱，余光瞟到小七满是恨意的脸庞，不敢回答。
“那我能怎么办？”我心虚地回答道，“谁让你一直想离开我的！你要是当初能乖乖听我话，怎么会有这么多事？”
“你就这么想和和我在一起？”
小七笑了一声，特别的平静问道，语气没有一点起伏。
我莫名觉得有些诡异。
我有些担忧地偏过头看了她一眼，只见小七露出了一个很诡异的笑容。
“那就一起死吧！”
我来不及做多余的动作，只能下意识地护住方向盘，却被小七拼命地推开。
一番推搡后，车子还是失控滚下了山坡。
在车子腾空的那一瞬间，我看着小七得意的笑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绝望。
小七宁愿和我同归于尽，也要让我死。
我在她的心里不过是要仇杀的对象。
我突然感觉自己就像一个笑话，付出了所有，换来的却是爱人，我要你死。
车滚到山底时，我还有意识。
我依稀听到人们吵杂的惊呼声。
“救救我们……”我想呼救，却发不出声音。
我很害怕，这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次，我有些不甘心，但更多的是绝望。
我还不想死……
（九）
我醒来时，已经是两周后了。
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一直是杨国昌在处理公司事务，余洋在照顾我和小七。
听余洋说，小七的伤势很严重，再加上身体素质差，抢救时差点没抢救过来，虽然后面挺了过来，但到现在也还没醒。
我不知道我当时是怎么了，醒了之后，我很平静，没有劫后余生的喜悦，也没有当初小七要杀我时的绝望，我没有任何感觉，整个人仿佛麻木了一般。
过了几天，我等我的身体好多了之后，便一直在小七的病房里照料她。
我看着小七沉睡的脸庞，心里是前所未有的平静。
我有点喜欢这种感觉，我不用再担惊受怕，怕小七离开我，也不用再看到小七充满恨意的眼神，我甚至希望，要是小七一辈子都醒不来就好了，那我就可以和小七没有争吵地过一辈子。
半个月后，小七醒了过来。
说实话，我并不开心，反而感到很疲惫。
小七醒了，就意味着我又要和小七在互相猜疑中生活。
这样的日子，我似乎不想再继续了。
我…真的累了。
我没想小七居然失忆了，这真的很狗血。
我不知道小七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在酝酿什么阴谋。
但我更倾向于后者。
小七一向这样，她总在我放松警惕的时候，再给我致命一击。
所以我在小七病房里安装了针孔摄像头和窃听器。
我想看看小七又想耍什么花招。
小七那些天很安分，没有一点异常，对我很依赖，也总是笑脸相迎，这让我仿佛回到了小七十七八岁的时候。
我很享受这段日子，我不希望小七恢复记忆。
我知道小七恢复记忆需要环境刺激，于是我便派人把庄园里的那所房子拆掉，改成花园，种上向日葵。
小七需要药物辅助治疗，我就把药换掉。
我知道有些地下场所会卖一种让人记忆衰退的药，虽然有很强的副作用，但我已经不在乎了，就算小七变成了傻子，我也会继续爱着她，我可以养她一辈子，只要她这样乖乖听话。
我知道这样做很卑鄙，可我顾不上了，我真的累了，我不想再继续以前的生活。
我最近总是做梦，梦里小七会用各种方法杀死我。
虽然是梦，但我没办法不在意。
渐渐地，我觉得我有些魔怔了，明明小七扬起地是明媚灿烂的笑容，可我却仿佛出现幻觉一般，眼前总是浮现出小七疯狂、得意的笑容。
过了几天，我从余助理那里得知，沈默那个孩子想见妈妈。
我看着屏幕里的小七，那种不安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我想测试一下小七，看她是真的失忆了，还是假的。
于是我同意了，但我又不能让那两个孩子知道，所以让小余偷偷传消息，引诱他们上钩。
事情进展的很顺利，那两个孩子果然来了。
我观察着屏幕中小七的一举一动，听着他们的每一句对话。
小七会是演的吗？小七会不会已经知道摄像头的事情？
我心里还是没底。
我看着他们沉默和哭泣的样子，觉得差不多了，不能让他们再聊下去了。
于是我来到病房，刚好听见小七问，“你们的爸爸叫什么？”
不好，我心下一惊，但幸好我成功阻止了。
赶走两个孩子后，我撒谎骗了小七，总算将此事翻篇。
那两个孩子始终是个隐患，但我目前还不想伤害他们，所以只是口头警告了一番，李墨玉那个孩子很聪明，他知道怎么做。
小七出院了，生活好像都回到了正轨。
但我还是没有放松紧惕，小七想要杀我的事实，仿佛成了我的阴影，我根本无法忘记，尽管我已经尽可能的不去想它，但还是没用。
小七这次是真的吓到我了…
我派了许多人时时刻刻跟着小七，名义上是保护她的安全，其实是在监视她。
我信不过小七，她太狡猾了。
渐渐地，小七好像也发现了异样。
我特地出了一趟远门，就是为了再次测试她。
果不其然，小七偷偷去见了李墨玉。
既然这样，那小七应该已经知道部分真相了。
我想，如果小七直接质问我的话，说明对我还有些信任，可是她没有。
我回来后，小七仿佛什么也没发生，没有质问，什么都没有。
我心存一丝侥幸，以为是小七还没准备好措辞，所以我还是等着，等小七亲口问我。
可我等了好久，小七还是……
小七又开始她的伪装了。
我有些时候都想问小七，每天这样演戏，你不累吗？
反正我是累了，我拼命装出一副什么事都不知晓的样子，其实小七在干什么我一清二楚。
我知道小七没再吃我给的药。
我知道小七经常偷偷进我书房，应该是在试图找证据。
我知道小七背着我收买不少人，掌握了我不少黑料。
可我没有阻止她，我在赌，赌小七对我还有一丝留恋。
我其实心里早就有答案了，但在真相揭露的那一刻，心还是疼的不行。
小七，你真的太狠了。
我看着屏幕里的小七和李墨玉，终于体会到了心如死灰的感觉。
我想哭，甚至泪水都已经模糊了眼眶，但我还是笑了，笑得很是癫狂，像个疯子一样。
输了，彻底输了。
泪水从我的眼眶不断滑落，我笑得差点背过气。
我派人把李墨玉抓了回来，并带到我面前。
李墨玉是个硬骨头，跟他妈一样，死都不肯把缺失的U盘交出来。
真的让人厌烦，我没心思和他慢慢耗，只能用最原始的方法。
不得不说，这小子还挺有骨气的，都被打成那样了，居然还不肯松口。
“你这个杀人犯，我死都不会放过你的！”
李墨玉突然冲着我大吼道。
“都知道了？”我不屑地一笑，那又怎样，还不是被我耍的团团转，“你父亲就是我杀的，怎么，你有意见？”
“我杀了你！”李墨玉被一群人按在地上，还在拼命挣扎。
“那你可要排队了，毕竟你母亲比你还想杀了我。”
这小子还有用处，所以我并没有下狠手。
我打了电话给小七，听着那头小七慌张的声音，感觉很痛快。
但我还不想让事情闹到不可开交的地步，于是让人先把李墨玉带到楼上去，而我则在客厅里等待小七的到来。
小七如约而至，看着小七慌张、愤恨的表情，绝望和悲伤如同潮水般向我袭来。
小七在面对我时，永远都只有仇恨，伪装和算计，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遭受这样的对待？我不过是爱她罢了。
对啊，小七，我不过是爱你，为了你我什么事都做尽了，你为什么不肯喜欢我？哪怕一点点也好！为什么？为什么？
我脑海中疯狂闪现这些年我所“遭受”的“不公对待”，愤怒和委屈在我的心里慢慢累积，直到达到顶点，一下子全部爆发出来。
我把小七压在身下，使劲掐住她的脖子，疯狂地质问着她。
每说一句话，我的心就更痛一分，手上的劲也越来越大。
我甚至就想这么掐死小七，那我就不用这么痛苦了。
看着小七因窒息而变得惨白的脸，我终究没有狠下心来。
我放开了小七，深呼吸着，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小七说，只要不伤害那两个小孩，她随我处置。
可我下意识地不相信，因为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小七的缓兵之计。
我转过头，认真地观察着小七的表情，试探性地问道：“如果我要你乖乖待在我身边，你也愿意？”
小七神色严肃地回答了我。
我看着她的眼睛，小七也看着我，她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动摇。
我该相信小七吗？我问着自己。
但我的身体更诚实，其实我都还没想好，等我反应过来，我就已经抱住了小七。
抱住小七的那一瞬间，我感觉我整个人都仿佛没有了力气。
我真的累了。
我恳求着小七，希望她能履行诺言，和我好好过日子。
这是最后一次了，我告诉自己，如果还有下一次，我一定会杀了小七，然后自杀。
其实我不想这样极端，只是小七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我，不论我为她做什么，都是白费功夫，她不会爱我，永远不会，而且她还想杀了我。
只要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我是真的绝望了，与其这样活在小七的漠视和背叛中，我还不如自我了断，带着小七一起，这样就省事多了，而我也不用每天在希望和绝望中来回徘徊。
可我确实没想到，这一切来得这么快。
小七还是…
在小七推开我往外跑的那一瞬间，绝望如同潮水般向我袭来。
我看着小七拼命往外跑的背影，心里好像有个声音在嘲笑我说。
看，你又输了…
为什么呢？小七，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还是想离开我？
既然我留不住你…那我们就一起死吧…
我拽着小七的领子，往屋内走去。
这一次…我绝对不会让你离开…
我把小七摁在地上，想在生前最后再听听小七的声音。
但小七的的话字里行间都只有对我的怨恨。
我瘫坐在一旁，绝望地笑着。
原来这么多年，我为了小七…所做的一切…在她的眼里，全都是不该有的，恶心的存在。
我做错了吗？…
呵呵呵…不…我有什么错！我只是爱小七，我只是爱小七，我就是想和小七永远在一起，我能有什么错？小七凭什么否定我的爱！
我没错，我没错……
我捂着自己的脸，绝望地惨笑着。
既然这样，就让我来结束这一切吧…
（十）
小七死了，我亲手了结了她的生命。
反正这样一直纠缠下去，小七累了，我也累了，不如就这样吧……
死了更好，这样小七就再也不会离开我了。
我开心地看着小七，毫不犹豫地把刀插进了自己的心脏。
好疼……刚才小七也是这么疼得吗？
我忍住疼痛，趁着意识尚在，心满意足地躺在了小七身边。
我牵起小七的手，十指相扣。
这次，我们再也不会分开了…
作者有话说：贺老狗是真的狗……
但其实他杀老爷子的动机不仅仅是为了小七还有李家的家业，有一部分确实是老爷子给他留下的童年阴影。
老爷子明面上说惩罚贺钰是为了他好，想让他长点记性，但其实就是在培养贺钰对他的奴性，让贺钰畏惧自己，毕竟贺钰又不是他亲生的，如果就这么把自家家产拱手让给贺钰，他也不放心。所以他在培养贺钰时，就是打一鞭子再给一颗糖，让贺钰心甘情愿地做李家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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