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夜冥绝斜右上的一名官缭子弟跟他身旁一位江湖人士说道:“哎,我跟你说,最近咱们那位新皇说什么因痛失先皇悲伤过度,无心打理朝政,竟把朝政之事交给一个御前侍卫了!”
“不会吧?”另一名书生模样的人也凑过来,不可置信地道:“我还是头一次听说皇帝不行了,御前侍卫来代理朝政的,那丞相是个摆设嘛?”
“可不嘛,那御前侍卫虽说是皇上心腹,但从古至今哪有侍卫代理朝政的道理?那小皇帝果真是荒唐!”另一位官缭子弟也挤了进来,又摇头又叹息的说。
“啧,这也太假了吧,如今这世道,睁眼说瞎话的人只增不减啊。照我看,那小皇帝怕是压根就不会管理朝政,准备当甩手掌柜了吧。”
此话一出,整个二楼瞬间安静了下来。夜冥绝微微脒起了双目,朝那口出狂言的人望去。
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面目清秀,鼻梁挺拔,眼瞳极浅。一袭青边白袍,长发皆用一根玉兰簪绾的一丝不苟,端坐在茶案后,手边放着把玉制折扇,正慢悠悠的吃着茶点,丝毫没有发现他刚才所言多么大胆狂妄。
正当众人不知该如何说教时,一道清如银玲,脆若珠响的女声响起:“公子,你不是凌国人吧。”
众人皆是一愣,随后纷纷往夜冥绝的方向望去。原因无他,那发话的少女就坐在他不远处,夜冥绝也侧月望去,眼中闪过一丝诧异,随后玩味的看着她。
跟他年龄相差不多的少女,一身淡蓝轻纱裙,明眸皓齿,肤色雪白。三千青丝用银玲簪随手绾成髻。听闻她自小医术了得,小小年纪便有了“医仙”的称号,而她腰间别着的琉璃水晶笛,就是,她十岁那年医治好了太后的旧疾,夜凌悬亲自赏给她的。
夜冥绝“啧”了声想着今日也是巧,居然在这里遇到了丞相府的千金——唐矜。咳,这缘分也真是没得说了。
虽说这相府千金医术高超,但却是刁蛮任性的主,再加上她顶着个“相府独女”的名号,这旻阳城中更是没几个人敢惹她。如今又和一名素未谋面的江湖少年扛了起来, 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夜冥绝玩味的勾了勾唇,置身事外的侧身而坐,准备看一出好戏。
陆北漠轻蔑一笑,拿起桌案上的白玉扇“唰”的一声打开,缓步走到唐矜面前戏谑道:“本公子是不是凌国人跟小姐你有关系吗?,莫不是……小姐你瞧上我了!芳心暗许了?唉,可惜了,小姐你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唐矜一听,气的睑都红了,要不是碍于身份和礼仪,怕是就冲上去跟路北漠大干一架。
唐矜压着胸中怒火,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语气平静一点:“公子这话什么意思?我就是瞧上一个下人也不会瞧上你!再说,新皇虽然年纪尚轻,但才登基便减轻了百姓的赋税,还开放国库救济那些贫苦人民,现在整个旻阳城的百姓那个不是说新皇有多好。”
“哦,是吗?”路北漠折扇轻摇,浅笑看着她:“这位小姐如此袒护小皇帝,莫非小姐是那小皇帝的情人?”
这话一出,坐在一旁吃茶点的夜冥绝嘴角抽搐,满脸黑线。心道:“我怎不知自己还有个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