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轮回之殇】149.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同一时间，08:36:14，雨羽学院，Silence缄默林海」

“用不着这么着急地跟我说，先把自己的舌头掰直才是要紧事。八年半以前的事情，我也早就知道，我知道隋暝雨亲手杀死了我的队友，不需要你来提醒。”

说到这里，原先满脸不可思议的唐晓翼眼中的迷茫褪尽，垂下的眼睑中透着一种很深的疑惑，似乎还有一点的陌生。唐暄霖注意到了自己弟弟的心理活动，只是仿佛十分轻松地笑了笑。

“但是，他并没有‘害死’他们。”

“——不过我还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面对唐暄霖的问话，隋暝雨闭上了那双水天蓝色的眼睛，似乎正在回忆。他的记忆再次跳到了八年以前的那届甄选，在那难以人类的思维认知来理解的四维空间中，他本以为永远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画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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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以前，三维时间辉煌纪元·1404年2月29日」

「雨羽学院3001届甄选考场，四维空间」

三维的人类在四维空间中，只是薄薄的一张纸。隋暝雨隐约感觉到有一种难以用语言来形容的力量，正在不断地把自己扭曲折叠着，而模糊的视线似乎但只是在四维空间中的错觉，毕竟活生生的他怎么会看见自己飘在空气中的内脏器官？

“你的回答，我听到了。真好。”

听见唐暄霖那个肯定的回答，仿佛所有的一切都重新有了意义。下一秒，好似有什么东西在骤然撕裂，连同着一起破碎成了无数碎片的，是知道前一秒钟还是十分清晰的意识。

视线可见都是一大片扭曲的色彩，所有的一切变得光怪陆离而难以捉摸起来，意识在一片错落的海洋之中不断地下沉着，好像怎么都到达不了那个遥远得仿佛再也回不去的故乡一般的谷底。

像是江南水乡安静小城的那段美好时光，那柔和了岁月的纷纷扬扬洁白芦花飘荡于水畔，那丰收的稻田中流光溢彩的金黄稻穗照亮了生命⋯⋯那一群他忘不掉的挚友，还有让他来到这里的少年云龙。

他似乎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那个梦，无比宁静而，又无比悠远，模糊的同时却又无比真实。

仿佛是在看这一段属于很久很久以前的早已遗忘在梦中的往昔，看着那个曾经背叛黑暗而来的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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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的隋暝雨，年纪似乎还很小，顶多只有八九岁的样子，天真烂漫，纯真善良，还未见过世间的人心险恶，更不懂得联邦共和国和其他那些平行宇宙之间复杂的相处关系。

他不知道自己是出于什么原因，来到了这个编码为“初”的平行宇宙，只是隐约记得，他当时对于小型飞行器的操作出现了失误，胳膊骨折之后去到了那个世界医疗水平落后的医院。

和他同一个病房的男生，年龄较他略小，据说是患有血友病——一种十分古老的遗传性凝血功能异常的出血性疾病，联邦共和国建国初期就通过人工智能筛选精子卵子结合，避免了这种疾病的发生，中期被学生作为科研课题攻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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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男生，似乎在对他说一些很奇怪的话。

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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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害怕，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么爸爸妈妈，一定会很伤心吧。我害怕他们会伤心。］

［如果爸爸妈妈真的给我生了一个弟弟妹妹的话，那么一定会需要很多爱和关怀，需要爸爸妈妈很多的注意力。这样的话，如果我真的死了，爸爸妈妈会把很多的注意力放在照顾他上，而不是因为我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