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傍晌】140.没有遗憾去赴死

「07:24:14，雨羽学院，Silence缄默林海」

“这不就是你一直所希望的吗，安子宸？由一个注定要死去的牺牲品开路，到了终点就可以毫不怜惜地丢弃。”

慕离笙看着呆立在那里无声质问着地安子宸，那双墨绿色的眼瞳如此的锐利而冰冷，似乎可以刺穿人世间的一切虚伪笑脸。因为没有太多语调而显得格外清冷的嗓音一针见血，让更深的质问久久地在安子宸耳畔回荡。

听到这话，安子宸开口下意识地想要反驳，他已经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并且努力地想要去改变。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改过自新的话谁不会说，可是只有真真切切做过的事情才有意义。

注意到了瞬间紧张起来的气氛，慕云溪迅速明白了自己姐姐的意思，但又不能直接挑明，而是十分自然地转移话题：

“虽然说，Source的能力以及目前的设备和药物虽然只能保证唐晓翼活到甄选结束，但是只要可以保证他暂时活着，就还有机会！而且接下来说不定我们还可以遇到医疗水平比Source更高的人，或者拥有更好的设备和药物，总之，并不是真的完全没有希望了，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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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07:24:36，第3003届甄选15号监考处」

所反映事件的重大程度与回复的速度成正比，火急火燎编辑出的报告信息刚刚发出就得到了回应。像洨逝这种连甄选都没有通过的普通公民本没有不应该插手太复杂的事情，更不用说去解决什么突发异常，因此上级的回复只有一句质询。

<你知不知道这个任务有多重要？>

花栗鼠鲜红色的眼眸中再也没有往日的笑意，只是木然地望着Appointment誓约系统上大写加粗的信息，很久很久都不知道可以再有些什么行动。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个任务究竟有多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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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前，洨逝通过层层筛选终于获得了参加甄选的资格，成为一名猎手在岛屿中寻找猎物。势在必得的他即使时间过半也毫不慌张，因为他十分清楚地知道甄选越往后就越容易趁乱得手。

可是意外发生了。原本应该供他们这些猎手玩弄于掌心的猎物选择了反抗，而这种反抗实在是太过于令人惊讶，以至于一时间连联邦共和国都没能完美应对。更不用说他甚至还悄悄帮助了一名背叛的猎手。

在甄选中与成为自幼憧憬的指引者失之交臂，他本以为自己与另外一个高度的世界的追逐就此止步，可是二年之后他，却接到了一个联邦共和国的特殊任务。

——监视“暝雨”，那个曾经叫做唐暄霖的实验品，自从甄选改革以来528年中惟一一名活着离开雨羽学院的强大到近乎恐怖的存在。观察他在日常生活之中，是否有任何损害联邦共和国利益的举动。

在3002届甄选中洨逝并没有与其一道，所以唐暄霖完全破坏了整场四试的行为并不是他的错误。可是这一场甄选，他们在同一个监考处，竟然还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不知一切是否还能够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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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07:26:35，雨羽学院，Silence缄默林海」

“虽然说，Source的能力以及目前的设备和药物虽然只能保证唐晓翼活到甄选结束，但是只要可以保证他暂时活着，就还有机会！而且接下来说不定我们还可以遇到医疗水平比Source更高的人，或者拥有更好的设备和药物，总之，并不是真的完全没有希望了，对吧？”

完成了现在能做的所有的Source转头看向慕云溪，听着少女分析得有理有据的话语点点头，表示他说的并没有错误。

然而从小在实验室中长大的少年实验员，一向所需要理解的仅限于根据最直白的大脑皮层活动梳理输入与输出的关系，从来没有接触过这么字字句句之下有着独特韵味的人情世故，一句话完全偏离了话题的走向。

但见过美好之后的源，也并非是完全的木讷不懂人心。他隐隐约约可以确定唐晓翼心中最深沉的选择与坚持，而且愿意为他实现这一份即使见过黑暗与严寒依旧选择坚守的初心。

也许源真的在某种意义上懂了唐晓翼，但是他可能真的无法懂得其他人是如何看待的唐晓翼。

于是，被洨逝称为“人工智障”的特殊生命存在，又开始犯傻了：

“无论如何，我可以保证他没有遗憾地去赴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