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岐山温氏胆敢有一人踏出莲花坞一步的,都给我——死——”
“姑奶奶我——要让他们知道,我云梦江氏的莲花坞大门,可不是那么好进的!”
江适一手执剑而立,眉眼尽是冷霜,周身气场全开,让墙头草般的温氏小卒瑟瑟发抖。
黑色衣袍人群纷纷抱拳,应声道:
“是!”
被扶起来的虞紫鸢,恍然地看着眼前的姑娘,是她却又不是她,现在的江熹微,陌生的让她担忧。
这坚强的背后,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一身黑红劲装,鬓角凌风飞舞的发丝,眉眼的冷冽坚决,周身的沉稳。
当初那个意气风发,虽不善言语的江适,似乎从此刻起,她不再是以前的江适了。
或许虞夫人怎么也料不到,江熹微换了芯的时间,事发的更早。
那时,正是大家对未来憧憬的伊始。
虞紫鸢满眼心疼与愧疚,看着眼前一步一步向她走来的女子,她终是没忍住眼眶里的泪珠,不受控制的嘀嗒嘀嗒落。
“阿适……你不该回来的……”
“岐山温氏不会放过你的,你若一直在外走你的江湖路该多好……”
江适压抑着心底的感伤,伸手拭去了虞紫鸢眼角的泪滴,柔声安慰道:“叔母,我做不到的,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做不到生生看着死在我眼前。”
“麻烦惹上就惹上了吧,从我踏上姑苏路之时,我早就不能置身事外了。”
“我只不过,是做了一件能让我心安的事罢了,是死是活,我都不惧,我只怕,我死了都不能瞑目。”
虞紫鸢无声地看着江适的眼睛。
她伸手抱住了江适。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拥抱着眼前的孩子,她错了,她真的错了,她早些年应该注意到阿适的情绪,她早该制止那些舆论,可惜一切都来不及了,一切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她只想好好的活下去,让她能拥抱江适更久更久。
江适一开始愣住了。
随后便将愣在空中的手,回抱虞紫鸢。
两个人就这么无声的陪着对方。
江适低眉着眸子,眼里含着伤。
如果温若寒没有狼子野心,他是一个贤德明君,现在,未来,是不是就会有所不同?阿姐和金子轩,两家,是不是依旧缔结连理、盛世繁昌?魏无羡这个冤大头,是不是就可以不存心结,做他那个惩恶扬善的盖世豪侠了?
江宇直,依旧拥有了那个温暖的家,不是吗?
可惜啊,权力势力财富,任何一样,都能极大的诱惑着拥有欲望的人,有了野心,自然不愿甘之如饴地为天下民尽明君之德。
他的心,始终只装得下他自己。
从来,就没有为生民立命,为万世开太平之心。
“叔母,你要好好的,叔父还在另一头等着你的消息,阿姐他们,你就安心,他们不会有事的。”
说罢,江适就一手刀砍在了虞紫鸢后脖颈。
虞紫鸢只觉脖颈疼痛,随后两眼昏黑,便不省人事,软绵绵地趴在了江适的怀里。
一个人出现,接过了江适怀中的虞紫鸢,轻轻扶住她,便对江适道:
“被江夫人送出的三人,如今只截到了两人,另外一人似乎是为了护住他们二人,只身引敌与他们二人早已失联。”
“魏无羡……”
江适喃喃自语。
不用猜都知道,这人一定是魏无羡。
她抬眸,看向对方。
“这里就拜托给你了,如果叔母醒来,拜托你告诉她,我会带着人,安全回来的。”
“记着,不要露出任何马脚,否则,这一切,就都白费了。”
那人微微点头。
“你也一样。”
江适护送他扶着虞紫鸢和随行的一众人等,离开了莲花坞。
她站在渡口,望着那乌泱泱的人群,就这样离开了这个地方。
至于薛洋和晓星尘,则被江适留在了那群人中,好生保护着他们的离开。
薛洋抱着降灾,走在晓星尘旁边。
他白了这群人一眼。
低声咒骂道:
“该死的江适,居然让老子来当苦力,真是不知死活。”
蒙眼的晓星尘只是淡淡一笑,道:“你的命,在她手上。”
“孰死孰活,孰输孰赢,一眼,便知。”
……
江适“鹿死谁手,还未可知。”
窗含岭“孰输孰赢,一眼便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