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回 寒雪

在冷鬼离去之后，云海在死婴前视之良久，这才伸手将其抱了起来，塞入了自己的怀中，云海自己也纳闷了许久，仿佛有一种不可抗力指引着他这么干，他用废物中残留的布条将其缠在身上，正好在其他人注视不到也妨碍不了自己拔刀的位置。

向北望去，长路漫漫，妖兽众多，唯有坚持二字才得以度过，毛麻细雨，翻山渡水，好不易才来到一个村落准备歇脚，却不料嚎哭声不绝于耳。上前问一老妇，这个老妇是哭的最凶的一个。

老妇说道“老身年老多病，儿子还被一被冰雪覆盖的妖怪抓走了，无子当以和为依？只求来一善人救救老身的儿子，无所不报”

云海为之而动容可未说一句话，直到把那死婴放在老者的手中，这才用沙哑的声音说道：

“鄙人不敢忘所约定的信条，因此而已，不必回报。若有令妖魔鬼怪魑魅魍魉皆斩之。”老妇看了看那婴儿，面色苍白，心声怜悯，用手碰了碰她的嘴唇，本以为此婴正在酣睡，可没想到连点气息都没有。心中惶恐，抬眼一望云海只听云海说“帮我照看这婴儿片刻就好”

随后向着妇人和村民所述的地方前去，妖气渐浓，忽然间寒风刺骨，大雪纷飞，云海被手脚被冻的有些僵硬，只见路直通向一个洞穴，心想要暂歇一会却没想到洞中更是寒冷，妖气使得云海不敢有一点放松。忽然间横刀嗡嗡的和刀鞘共鸣着，这便是寓意着有一大妖靠近了云海，浓烟渐起，于是横刀出鞘，劈散了烟雾，只听一声呻吟声，便逃向了洞穴的深处，仿佛没有一点争斗的意思，血随着那妖怪的移动不断延伸着，而血是黑色的，直到洞穴的尽头，烟雾消失了，一个身着白衣头戴冰晶般的头冠的女人依靠在了墙壁之中，愈是靠近愈加寒冷。此女有着如同雪一般洁白的皮肤，花容月貌。

女人一直在痛苦的呻吟着，黑色的血液随着刀痕染红了其洁白的衣服大汗淋漓，她的旁边则是一个年轻的被冰晶包围的年轻男子，当云海靠近那冰晶时，身后那女人忽然间勃然大怒，冰雪覆盖了她的伤口，狂风同冰雪相伴环绕，这那个被冰晶包围的男人，云海的斗笠被吹飞了，长而杂乱的头发被一麻布绳捆着随风月而飘散，一瞬间冰雪覆盖了将近填满了洞穴，那女人长大了嘴巴，长长的牙齿露了出来，在云海眼中，这个女人所发出的声音好像是在哭诉一般哀伤。

云海为了躲避风雪逃出了洞穴，外面的风雪渐渐地消停了，那女子善于制造风雪，师傅曾教其会将男子冻住而来观赏，且那男人大概就是老妇所说的儿子，应当斩之。

可再当其入洞穴时，看到的场景让云海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女人在男子身前哭泣着，越是哭泣，泪水化作的冰晶就会使男子冻住，越是打碎冰块，长得越快。那女人跪在那男人面前唱着优美的歌谣

这一下让云海慌了神，可对于人们所述的冥灵鬼以信条为重，当斩……云海持刀奔入，还未及等那女人反映刀便已经在雪女的面前了，若是再果断一点……可云海却犹豫了，眼中不知为什么多了一丝惶恐和怜悯，刀顺着雪女的肩膀砍到了腰的位置，本该如此，可却砍歪了，雪女泪覆住了眼睛，这个洞穴尽是嚎哭声，云海不敢直视雪女，只是用刀尖冲向雪女，

云海闭口不言，雪女饱含哭腔说道：“为什么要取妾身性命，妾身什么都没有做错”她眼中泪眼汪汪，当云海眼望向男人时，雪女这一下才为之一颤，望向男人，颤抖着，冰雪渐停。

“妾身错了吗？明哲大人，妾身苦苦等了大人三世为什么你却对妾身不理睬呢，大人……”

“汝为妖，害人之举，当斩”

“至少让妾身多看明哲大人几眼吧，妾身死而无憾，或是让妾身战死也好，让汝也没有任何错误，………妾身……妾身…很想念明哲大人，可大人却迟迟不来……”

“妾身终归是妖啊，与人无缘，定是事实”

“只求杀了妾身，妾身果真以光芒守望着大人才行。”一瞬间泣不成声。

“汝真认为这样就万事大全了吗，妖要经多难才得转生，但还有在轮回成妖的机会。”

“妾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但求侠客大人杀了妾身便可，妾身已无颜面对明哲大人”

早在出师之时，师教之，吾等是半妖半人之身，冥灵鬼也。刃不会偏袒人，但情会，情不会偏袒妖，但刃会，凡此刃所弑者，易得轮回。

或许云海可以帮助雪女，云海具道之。雪女只好应战，以冰附体，妖气一瞬间扑面而来，云海熟知，以生命应战是尊重自己的表现可手还是在止不住的颤抖着。

冰晶袭来，云海横刀一辉，冰晶破碎，于是箭步向前侧身一砍却被冰晶防住，反而冻住了刀，蓝白色的冰雪包围了雪女，又一瞬间冰霜其炸裂，冰伴着雪花，刺得到处都是无处得逃，冰晶扎入了云海的大腿，冻住了，疼痛却减弱了，云海又立刀躲冰而行，奔上一小高坡，劈刀而下，却砍了一空，又一奋力一横斩，斩断了雪女的冰晶防线，一瞬狂风大作，吹飞了云海的眼罩，战已终了，其破冰而行，刀刃从肩直砍到了腰部，战已终了，云海看着用剩余的一点力量跪着的女人，两眼相识，“请给妾身一个痛快”，一瞬刀落，其灵魂飘散，却仿佛有些许笑意，朝着洞口而去。

云海将那女人的尸体，埋在了洞口了深处，从外面运来的土一点一点的。“这……真的就可以刷洗罪恶了吗？老师，冷鬼……”

云海拖着那男人的身体直到村庄，风雪停了，但好像又要再起一样。

老妇抱着男人的身体，大泣。过了几分才将婴儿抱给了云海，婴儿用很好的布条包裹着。

那婴儿的面容仿佛也在笑着。距离村落不远了，也许师父有救婴儿的方法吧。

而那在天之灵，在轻轻吟唱着：只要生命依存，便还能与君相依。但求来世再遇之时，君还记得妾身，臣妾心中必会有共鸣。此定非梦，但求比翼相随，共餐九尾肉（传说九尾狐的肉吃后可以免于妖邪之气侵体）

空中有瑞鸟飞过，但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