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拜访

第二十四章 拜访

平成二十五年五月八日 星期三 下午五时三十分

东京都 千代田区 樱田门 警视厅 SCI办公室

“野田康雄因长期饱受自责和恐惧心理的煎熬，精神早已濒临崩溃，在听闻加藤健一郎死亡的消息后，便强迫似的联想到自己也会被杀死，其实这近乎精神分裂。加之雨宫明德受伤并未如想象的严重，他本人也一再声明不追究责任，所以警方允许野田康雄家属将其领回，但强烈建议为其寻求心理医生的帮助。”工藤新一将情况告知大家，“这件案子中，一直被我们言之凿凿确认为犯罪嫌疑人的雨宫明德，到头来却成为受害人，甚至差点就在我们的眼皮底下被杀死，我们目前的麻烦大了，民众已经有对我们SCI的质疑声了。”

“在没有新线索之前，这件案子暂时先搁置吧，”闻人治建议道，“况且，服部那边的麻烦也不小，我们先全力侦办下最近一周新发的几起案件，也算转移下民众的注意力。”

“事到如今只能这样，不知道服部和白马他们那边怎么样了。”工藤新一说，“今天下午休息，明天开始我们办新的案子。”

“工藤同学，”闻人治打断工藤新一，“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再去拜访一下雨宫明德，我和你尚且还没有跟他面对面，我们或许可以发现点什么。”

平成二十五年五月八日 星期三 晚间八时

东京都 墨田区 锦糸町三丁目 大坪恒产集团公寓楼

工藤新一和闻人治借慰问伤势，敲开了雨宫明德家的门。

客套一番，彼此落座，雨宫明德似乎很明了二人的心思，淡然一笑，说：“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我知无不言。”

“其实就一个问题，我始终搞不明白。”闻人治用手悄然按住工藤新一，沉稳地笑笑说，“你为什么会从心底原谅野田康雄呢？”

“噢，很简单，我看到了账户上的赔款，那可是我几辈子都挣不到的钱，突然就觉得自己应该好好活着，起码把那些钱花完再死。”雨宫明德一副坦然模样，带些自嘲地说，顿了顿，转而正色道，“关键是我也想通了，即使再怎么惩罚野田康雄，我的美雪也回不来了，何必再搭上另一个孩子的前程呢？”

“你能这么想最好！”闻人治语气温和，紧接着拉着工藤新一站起身，做出欲告辞的模样，却突然停住身子，盯着雨宫明德的眼睛说，“我们可以看下你女儿的房间吗？”

“当然可以。”雨宫明德仍然满脸笑意，不慌不忙走到一侧的卧室门口，一边推开门一边冲二人晃了下脑袋示意说，“看吧，随便看。”

二人应声走到卧室门口，冲里面打量几眼，似乎所有的东西都未改变，床、衣柜、梳妆台、写字桌、电脑，都干干净净、整整齐齐摆放着，就好像雨宫美雪仍然住在里面一样。闻人治里有种说不出的滋味，隐隐地有种感觉——如果雨宫明德真的放下了女儿的死，是不会这么病态地装出她从未离开的样子！

工藤新一也看出了问题，带着满腹狐疑，二人讪讪的告别雨宫明德，悄然离去。二人分开后，闻人治在经过高木盯梢的轿车旁边时和高木警官打招呼，“这几天辛苦了，高木警官，暂时先休息吧，雨宫明德先不用盯着了。”说完，闻人治又朝雨宫明德家的阳台望了一下。

“啊，闻人老师，那我们这就回去了，要载你一程吗？”

“麻烦了，”闻人治笑了一下，进入高木的汽车，“回警视厅吧。”

工藤新一在街边踱步思考，这次案件进展不利，对工藤新一的冲击还是蛮大的，无论是自尊还是自信。尽管直到现在他仍然坚持对雨宫明德的怀疑，但事实上他根本解释不清楚，为什么在雨宫明德被关押和被监视期间，相同模式的作案会继续出现？至于同伙一说，先不说把雨宫明德的社会关系翻个底朝不出这个所谓的同伙到底是出于何种犯罪动机。

工藤新一也因此在检讨自己，是不是随着名气日渐响亮，自己内心的主观意志越来越强，有些忘乎所以，盲目自信了？或者说一味地贪恋名声和成就感，把自己侦探专业上的东西都掏空了，渐渐流于单纯的推测，从而不再有意识和耐心去反复研究、论证以及推敲案情了？工藤新一在心底暗暗告诫自己，明天开始协助白马探和服部平次侦办新的案件，一定不能再犯同样的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