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

斯内普慢吞吞地拉长语调，眸中燃烧着少年的羞赧与情窦，他似是强忍腼腆道：“真的，里德尔先生，您的肌肤是多么的雪白，您的步调是多么的贵气，您的眸如此好看，我真的——好爱您啊！”

他被自己浮夸的话恶寒地一阵胃痛，幸灾乐祸地盯着里德尔充满惊疑不定的神情，对于老主人吃瘪一事很是愉悦。

里德尔似是强忍着恐怖的表情扭曲笑道：“……是吗，先生，可惜我不能应答您的欢喜，您得给我时间——我想您可以成为我的助手……或者说伙伴，我相信在不断的磨合中我们会相处的很愉快的，纳威。”

他紧紧凝视斯内普犹疑的眸，轻声道：“加入我不好么，纳威，你不是很爱我吗？”

斯内普像是深吸一口气般忐忑道：“好的……汤姆，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里德尔唇角抽搐，蹙眉勉强道：“你最好叫我主人，纳威，否则在外人面前我们将显得不像正主与助手应有的关系。”

斯内普深知黑魔头的底线，他不想将其激怒。

“好，主人。”他听到这个熟悉而陌生的称呼跨越两世的光阴从自己口中漠然吐出。

次日清晨，斯内普满面阴郁暴躁地坐在一群肤浅幼稚的斯莱特林中间，气势可怖逼人。

“哦梅林，隆巴顿，你竟然喜欢上了那个孤儿院出来的血统卑贱的男孩……”

“真是令人不可思议。”

他缓缓露出一个咬牙切齿的笑容：“是啊，我可真喜欢他呢。”

斯内普把牛排切地血肉横飞，咯咯作响。

偏偏就是有人不识趣。

他感到有人搭上了他的肩，随即阴沉地回头，一句“若是无事就请不要打扰我”还未脱口而出，他便喉头哽咽地说不出话了。

是莉莉。

斯内普曾很多次设想过他会怎样与莉莉重逢，他在夜晚无声地蠕动嘴唇练习与莉莉该说的话语，但当莉莉真的满面担忧地站在他面前。

他说不出话。

他甚至想落荒而逃。

或许小波特说得对，他的确很懦弱……怯懦到，心上挂了几十年的人站在眼前，他不敢说话。

但他不甘这辈子就如此与莉莉错过。

毕竟，他已经不是前世那个罪行斑斑，伤痕累累的油腻老蝙蝠了。

他是斯内普。

是崭新的，年少的生命。

他们都应该重新开始。

“莉莉。”袖中的手指蜷缩，深深嵌入掌心，隐隐刺痛震颤他的神经，他后悔了，他想装作若无其事地走开。

莉莉遇上他，真的不值得。

斯内普深深吸了一口气，莉莉身上温暖的味道，熟悉到让人想要落泪。

他还是胆怯了，他想毅然决然地推开莉莉，他的手已经触及莉莉的肩头了。

“西弗……？”

触碰肩头的手骤然紧缩，少女听见那人深沉地叹了口气，近乎悲哀道：“莉莉，我们走，出去说，这里不方便。”

他们都不知道，这一走，就是一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