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四章 没有工作的一年51

大何雨新的加仑盆，挺好看

“嗯，还要辛苦我这位园丁，给它修剪一二，才看起来这么舒服！”小雨倚在阳台上，晨风里笑得明媚。

大何雨小雨，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不做短视频，你会做什么样的工作？

“说实话，没有，我觉得我一定可以成功，所以不去想退路，不去想退路，也就没有退路。”

“我不来上海做什么工作？你猜也能猜到吧，在国家单位做个闲职，规矩多多，爸妈是可以管饭，但这样的生活我感觉好像还在上学，我长不大，我讨厌那种生活，讨厌步入社会还有学校晚归的门禁。”

大何雨其实，公务员也没你说得那么不堪吧，多少人挤破脑袋也想上岸，奈何求而不得，你呢，是得到还不珍惜，你啊你啊……

“没事，想进去的人一大把，反正我是出来了再不回头，又不是万里挑一，我没那么自负，觉得不可代替。”

大何雨没有谁不可代替，就看愿不愿意。

大何雨那你过年也不回去吗？

大何雨你爸爸他，嘶，我最近怎么没看到叔叔，他天天住酒店么

“不回，我要去陕西参加助农活动，帮果农们卖掉滞销的水果嘞，我想让我爸好好看看，我不仅可以养活自己，还能赚到第一桶金。”

“他啊，被李奥劝回去了，我也不知道李奥跟我爸说了啥，问也不告诉我，只说让我好好工作。我们已经签合同了，他现在是我经纪人，我很难不听他的。”

大何雨哈哈，你暂时听他的，以后他迟早得听你的，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可是，我们真的只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假扮男友的事我爸都看出来了，他都没戳穿我，就当闹了个笑话吧。”

大何雨你这样想，李老板可未必

大何雨你还记得你上次，就这绿萝，你换土，大早上五点多乒乒乓乓去晨跑，你不知道我多担心，这花一样的小模样啊，你觉得李奥是怎么遇到你的？

小雨挠挠头，瞪大眼睛问：“他不是刚谈完事，到公园兜风么，我还特高兴，怎么那么巧呢！”

何雨似笑非笑：

大何雨他那么说的？

大何雨他家在市中心，拜托，妹妹，那公园，叫什么？哦营盘山公园可是在郊区，他谈什么生意要谈到那里回来，再说了，平时看你逻辑挺清晰，现在怎么……你觉得公园的路适合兜风吗，真要兜风大桥啊水库啊多好，他一大老板也是没事做去那荒郊野岭……

大何雨啧，我话多了

大何雨罢了罢了，你们的事，且你们操心着吧，我顾自己都顾不过来

大何雨散了吧，我上班了，拜拜

小雨喃喃道：“真有这么喜欢吗……”

她自问之前爱慕靳成武，也不一定舍得这种付出。

李奥却……

也许她真的应该好好想想这段关系了。

一个月仿佛只过去一天，便到了宣布去留的时间。

赢家是Joe，那个小海龟，正值年华，英气逼人。被淘汰的另一个女生，一言不发取下工牌，据说她已经有更好的去处了，纽约一家金融所聘她当主管，很可观的薪酬。入职送一套公寓。

何雨垂下头，盯着鞋子看，她总觉得，今天鞋子上的灰格外多，怎么擦也擦不掉。

因为何雨为公司挽回了一个千万级的大单子，何瑞阳便特许她也转正了，他当着众人的面夸她胆大心细，鼓励的话却听得何雨很不是滋味：

“……那个单本该是我们拿到的，她做了你们每一个人应该做的事……”

每一个人应该做的事。

本该是我们拿到的。

呵，挖墙脚是他命令的，挖是她挖的，这单生意是从另一份名字都签了一半的合同那抢来的，手段猥鄙，那合作方还是陈瑞阳大学最好的朋友。在社会淬炼多年，她应该清醒的：商人赚的钱，只要在太阳下干净就行了，暗室之内，管那钱是皱了，豁口了，还是潮了，有铜绿了，再多细菌也不怕，人们见着钱可比亲人亲！

掌声断断续续，何雨不知悲喜。

悲的当枪使，卑劣得她自己都恶心；

但无论如何，她是有份像样的工作了，还是她热爱的行业。

……

没想到那么快过年，上次翻日历还有一百多天，时间悄然，悄然得猝不及防。何雨揽镜自顾，拔掉鬓边新添的一根白发，她对生白发的事已经司空见惯，还调侃过要把头发染成雪，碍于染成雪可以换成十碗牛肉面，她故作痛心疾首“我崇尚自然美”！

可是暮年将近，何雨那么豁达一人也有了一丝“时不我待”的哀愁。

岁暮阴阳催短景，天涯霜雪霁寒宵。

嗯，现在的新春模板有意思，何雨笑着想。

大何雨（电话）爸，妈，我不回去了，唉，单位没假回去不算工钱的，是啊，当了领导之后更忙了，哎哟，那我哪放心，要亲力亲为的……什么？不累不累，等我忙完这一阵，就飞回去看你们，我给爸买好酒，啧我知道你好这一口……

加班是真的，要加到大年初一，假期也少得可怜，才两天，短得甚至不够何雨买一张二等座的高铁票回老家吃顿饭。

年三十的晚上，办公室灯火通明，陈瑞阳带头不下班，谁敢提前走？甭管庸才人才，不想干尽管下班。

何雨面对一份明天就要交的PPT，始终毫无头绪头。

她扭头去洗手间偷偷休息，透过窗子看看天空，很黑雾很重，好想一直就这样，发发呆也好。头，开始疼了，唉，哀悼它们吧，像哀悼祖国最英勇的战士：那些为了她而阵亡的脑细胞们。

何雨觉得，工作这么累，可能是因为不会跟老板搞关系，想到在前公司处处树敌，结果人神共愤，大家让她扫地出门的惨状，遂痛定思痛。

一咬牙，中午买了一份死贵的寿司套餐，她过大生日才敢吃这么高规格的，献殷勤送给老板。

陈瑞阳眉心皱成春山，让她不要做这种让大家误会的事！把心思好好放在工作上！

何雨悻悻抱着餐盒走了，含泪在天台上吃了这份好几年都没吃过的寿司，她也不知道，是不是该跟陈总说句谢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