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少商“是,往日王姈虽与我有诸多过节,但我终究不是那落井下石之人。”
程少商依靠着车壁,低头回答道。
凌不疑“嫋嫋,你对王姈尚且心软,为何对我便这般狠心呢?”
凌不疑不明白,这些日子程少商对他避而不见。就算是碰上了,也千方百计的躲开他。
凌不疑注视着程少商,突然发现程少商的泪水落到了手背上。
凌不疑“嫋嫋,你别难过,我不问了。你想怎样,便怎样就是了。”
程少商在哭,这比捅他一剑,更让他难受。
程少商 “子晟,我不是对你心狠。我是对自己狠心,你惦记我,我又何尝不惦记着你。只是子晟,若非我之缘故,阿母怎会……“
她并非想要惩罚凌不疑,而是想要惩罚自己。
她这一声,太过顺遂,什么都能够轻易得到,所以她才要这般为难自己。
程少商 “子晟,我何尝不知道与你不公,只是若是不这样,不这样……”
我又该如何恕罪呢?
虽然阿母不说,但是程少商知道她的阿母不是个信佛的人。如今她的阿母每日都在诵读佛经,为的便是让那些武婢早日投胎,早登极乐。
这些罪愆,本是因她大意而起。
凌不疑 ‘嫋嫋,这些本就不是你的过错。若真有因果,也是因我而起。“
凌不疑伸手将程少商揽入怀中,那些幕后之人,他一个都不会放过的。
程少商轻轻依靠着凌不疑,她知道他难过,但是她比他还要难过。
程少商“子晟,我阿母劝我,不要怪自己,也不要怪你。但是我很难不去怪你,不去怪我自己。“
她只是一个人,做不了神能做到事情。
她会怨恨、会算计,
甚至刻薄、甚至自私。
凌不疑 “嫋嫋,那你便怪我,一切都是我的缘由。不要怪你自己,好吗?”
他宁可程少商去怪他,怨他,也不愿意程少商怨恨她自己。
幸好一切仍有补救的机会,凌不疑不敢想,若是那晚没有找回程伯夫人,如今的少商又会变成什么样子。
会不会和今天的自己一样。
复仇,复仇……
他不想少商这般,不想那个眼底充满光彩的女娘消失。
程少商“子晟,对不起。”
有些时候,有些事情,我们知道自己错了,但是却始终没办法改变。
凌不疑 “嫋嫋,不怪你,是我的错。”
马车在都城之中转了好几圈,才重新回到王宫。程少商进长秋宫时,眼眶还是红红的。她没有去皇后身边伺候,而是先回了自己的寝殿。
不过细心的翟媪发现,这次程少商却是被凌将军送回来的。
她赶紧将这个消息禀报给了皇后,皇后知道后心里也十分高兴。
宣皇后“自从程伯夫人出事以后,少商便一直躲着子晟,如今看来终于是要和好了。”
这也不枉费她专门派人传消息给子晟。
翟媪“皇后,终于可以放心了。”
宣皇后“少商心肠软,对王姈尚且如此,更别说子晟了。予只盼他们都好好的,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