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太子第三次飞升

上天庭，凤幽殿。

一名身着深蓝衣衫的男子盘坐在殿中，他闭着双眼把控着对面丹炉的灵力灌输，正抬手成丹之际忽然一阵地动山摇，他猛地睁开眼睛趁抬起的那只手的刺痛还没来得及蔓延迅速向后撤去。丹炉剧烈晃动了几下，周围气压极为不稳，裂痕在炉身绽开。

砰——！

丹炉四分五裂，两个月的心血功亏一篑。

“真君！”殿外的药童听到动静连忙奔进来，炸炉可不是闹着玩的，稍有不慎自身会受到重创。那药童进殿看到丹炉炸成了碎片，惨不忍睹，而被唤作真君的男子在离丹炉碎片十步开外的地方，正望着还未散去的尘烟，眼珠黑白分明，目光寒瘆瘆的。

凤幽真君，原名陌寒，四百年前飞升成药神，位列仙班。

陌寒指尖被逆流的灵力刺得有些疼，不悦道:“发生了何事？”

药童道:“是哪位仙人飞升了，动静太大这才惊扰了真君。”

闻言，陌寒神色微动，地上的碎片跟药材残渣让药童清理后便没有说什么。

今日通灵阵格外热闹，许是被这飞升的动静给震了出来，陌寒淡淡道:“何人飞升？动静这般大。”

他这一出来，却突然安静了一阵。

“连凤幽真君都出来了，太子殿下飞升当真好大阵仗。”其中一位神官打破了安静。

“我听闻太子殿下飞升之时，凤幽殿传来一声巨响，是发生了什么？”

陌寒揉了揉手腕:“炸炉了。”他听到‘太子殿下’时，眼睛微抬，唤道:“太子殿下？可是那位仙乐太子。”他语气平淡，不像其他神官带有嘲讽之意的询问。

“啊…是我…”此时阵中传来谢怜带有歉意的声音，“十分抱歉，损坏所欠功德我定如数奉还。”

他话音刚落阵中传来阵阵笑声，似是嘲讽。

灵文提醒道:“太子殿下，炸炉所欠下的功德少说也有好几千万。”意思是想还清，以谢怜现下的情况所需时间怕是有些久。

“炸炉可不是小事，凤幽真君可有受伤。”一旁的慕情问道。

“无事，”陌寒语气不温不热，“所欠功德不必归还，太子殿下常游历于人间，近日我打算下界探查，所了解的定不如殿下，需你帮忙，如此可好？”

方才还大笑的神官跟见了鬼似的闭上了嘴，陌寒知道慕情询问自己是否受伤是在为炸炉的事转移一下话题，其实陌寒并未有追究的打算。要知道，上天庭中不能惹的神官，陌寒必须排前十，不仅是因为他信徒多能力拔尖，最主要的是他记仇，还是以你无法反驳的方法报复回来，现如今被扰炸炉，长时间的心血毁于一旦他反而不追究了，这不是见鬼了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谢怜道:“当然可以，能帮上忙再好不过了，多谢真君体谅。”

“嗯，”听到后半句陌寒似有些不悦，“太子殿下身为前辈唤我本名陌寒便可，殿内还有事，告辞。”随即消失在阵中，留下愕然的神官。

“这是凤幽真君吧？”

“莫不是被夺舍了。”

“炸炉炸傻了还是转性了？”

大家对于陌寒的态度议论纷纷，时不时朝谢怜投来异样的目光。

谢怜在人间游历多年，对于上天庭的变故了解甚少，一时对这情况摸不着头脑:“陌寒怎么了吗？”

“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凤幽真君四百年前飞升为药神，修为能力乃是历代药神中最为拔尖的一位，虽是如此，”慕情像是翻了个白眼，“性格阴晴不定，不爱搭理人可是出了名的。”

风信讥道:“你也有说别人性格阴晴不定的一天啊？”

慕情明显不爽了，道:“你什么意思？”

眼看他俩又要开始拌嘴，谢怜连忙打圆场:“好了好了，没必要为这种事吵起来吧。”

凤幽殿。

“真君，殿内已收拾好了，可要备重炼的药材和丹炉？”殿中已经被药童打扫得干干净净，连地毯都换成了新的。

“不必，你下去吧。”

药童下去后，陌寒看着窗外喃喃道:“第三次飞升吗？……”

第二日，君吾召陌寒来神武殿。

神武殿是上天庭最华丽雄伟的宫殿，其主人便是三界第一武神——君吾。

“凤幽，听闻你殿内昨日炸炉，可有受伤？”君吾坐在殿中首位，左手抬起扶着额头，他瞳孔如深水，语气平和。

“谢帝君关心，并无碍。”陌寒颔首，手上的伤敷了药已经好了，但他深知帝君还有后言。

“嗯，此番下界可是因为毒泷恶雾？”

果然，帝君已知晓他要下界之事。

“是。”

君吾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道:“我知你对三百年前之事无法释怀，但，莫过于追究，毒泷恶雾的毒即便是神也是吃不消的，需小心。”

“凤幽明白。”

“对于仙乐，你有什么看法？”

他冷不防地一问让陌寒微愣片刻答道:“了解不多，只知他被贬两次。”

君吾从首座缓缓站起，走了下来，道:“仙乐拯救苍生而下界，结果不尽人意才被贬。”

“拯救苍生……”陌寒道，“太子殿下心系苍生，保持初心不变应是不易，凤幽佩服。”

此言一出走到他面前的君吾沉默了一阵，而陌寒始终低首，下一刻，陌寒感到头上一沉，一只手搭在他的头上轻柔的抚摸，只听上方传来君吾平和略带磁性的声音:“凤幽也是个孩子啊。”

陌寒显然没有料到帝君这般举动，整个人僵在原地，待反应过来，君吾已经收手，他比陌寒高出半个头，陌寒一抬头他能够看到陌寒速来平静的眼眸中泛起错愕的波澜。

君吾道:“这几日好生准备吧，如若遇到毒泷恶雾可向天庭禀告。”

“凤幽知道了。”迅速整理好神情后，陌寒颔首离去。

望着他离开的方向，君吾想到了一个人，倘若他还活着，应该也能飞升成为药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