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龟岛】神仙打架

第一节是数学课，昨天数学老师有事情请假没来，所以唐晓翼今天第一次见到这位数学老师。

数学老师叫张远，三十岁出头的年龄，听说和他们语文老师从高中到大学毕业都是好基友，可以同床共枕睡觉的那一种。

但张远和魏伟国性子差得挺远，老魏就属于那种八百年都不一定能生次气的，还特话痨，浑身上下都散发着老父亲的光芒，天气凉了看见自己学生穿得单薄，恨不得直接把自己外套给学生。张远就比较严厉，管得严，谁敢违反课堂纪律就直接轰出去，可如果和那个地狱乔比的话……他可就太温柔了。

“别看这道题的题目读起来绕，其实只要理解了题目的意思，就会发现其实这题很容易的……”

黑板上写着道应用题，张远正拿着粉笔提供解题思路给同学们。唐晓翼翻出笔和草稿纸，写了几行只有他自己才能理解的过程，在张伟思路提供完全前就解完了题。

曲靖数学不好，听了老半天也没弄清楚解题思路，这会儿正在和楚枍讨论。

唐晓翼转头去看楚辰浩，对方目不斜视地盯着黑板，手上没什么动作，草稿纸更是空白一片，也不知道盯着黑板是在解题还是在发呆。

“下面请一位同学来试着做一下……嗯，就昨天新转来的那位唐晓翼同学试一下吧。”

唐晓翼突然被点名也不慌张，在众人注视下极为从容地站了起来，报出了答案，“263。”

张远一拍手，赞赏道，“不错！唐晓翼同学解题速度很快，答案也正确，来！和同学们说说你的解题过程。”

唐晓翼低头看了看自己原先写得简略得不能再简略的过程，默默把步骤详细化之后念了出来。

张远还没来得点评，一道清冷的声音就率先在班级响起，“方法不好，计算量大，易出错。”

张远：“……”

其余同学：“……”

楚辰浩接着道，“列方程，三步就可以搞定。”

唐晓翼回道，“你列方程的话最后求出来的数照样要拿去换算，思路万一没理清楚答案就很容易错。”

楚辰浩终于把自己的目光从黑板上收回来转向唐晓翼，冷淡道，“那也总比你计算那么多要好。”

唐晓翼不知道是冷笑了一声还是干嘛，正面迎上楚辰浩那毫无感情的眼神，嘲讽道，“只有计算能力不够好的人才会觉得我计算得多。多又如何，我算得照样比你快。”

楚枍和曲靖不约而同地往前挪了点，尽可能远离后面那火药味越来越重的一桌。

妈的，上个课而已，怎么突然感觉这么可怕……

张远自然也察觉到了空气中弥漫着的火药味，手拍了两下讲台桌，“好了好了，唐晓翼同学请坐吧。你们两个人如果要进行学术上的讨论就等下课！”

楚辰浩：“……”

唐晓翼：“……”不与傻瓜论短长，谁他妈要和他讨论。

坐在第四组的张岳承：“我离第一组这么远都能感觉到那杀气……太刺激了……”

李朔朴：“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神仙打架？”

张岳承：“我等凡夫俗子果然遥不可及。”

张远一个粉笔正中这正在偷偷聊天的一桌：“聊什么呢！再让我发现就给我滚出去！”

“哦……”

——

“班长，作业记得收一下拿到办公室去。”

“好。”

气氛异常奇特的一节课终于结束，当曲靖伸着个懒腰转身时，就冷不防地看见上课差点吵起来的两位大佬，一个拿着笔，在草稿纸上写着解题步骤，用一种不带感情的声音和旁边半靠在墙上的人说着什么。

曲靖：“……楚大厨，他们……”

楚枍一把把曲靖的身子掰回来，意味深长地说，“不要乱看，你不懂。”

曲靖一下子懵逼了：“啊？”

楚枍偷偷往后面撇了一眼，神秘兮兮地说道，“哎呀，反正我们不用理就好了。”

下课五分钟后，楚辰浩和唐晓翼两个人停止了交谈，唐晓翼起身离开座位，收着作业的高诺亭问道，“哎，你们聊完啦？干啥去？”

唐晓翼头也没回地向前走去，“上厕所，怎么，你要一起？”

高诺亭嘴角狂抽，算了算了，大可不必。

她一桌一桌地去收作业，轮到楚辰浩那一桌的时候，眼角余光撇见了桌子上密密麻麻的草稿纸，道：“唐晓翼数学还不错？”

昨天唐晓翼刚来的时候就有传言说唐晓翼在之前学校里是个学霸，但到底是传言，不能百分百全信。况且圣斯丁学院和其他学校不一样，题目卷子大多属于难题，很多其他学校成绩好的来这里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也没那么突出。

楚辰浩拿过草稿纸，给了很高的评价：“很强。”

尽管上课时唐晓翼那种解题方法楚辰浩不太认可，但刚才他俩讨论的时候，唐晓翼又列了两种不同的解题方法出来，而且思路明确条理清晰，几句交流下来楚辰浩就已经摸透对方水准了，绝对不比自己差。

高诺亭有些惊讶，她可第一次听见楚辰浩给别人这么高的评价呢……

“哎辰浩你翻一下唐晓翼抽屉看看能不能找到他数学作业，拿过来给我。”

楚辰浩微微向右弯腰，伸手翻了两下抽屉，把唐晓翼的数学卷子拿出了出来。

还没写名字。

楚辰浩拿着黑笔，在名字那一栏端端正正写下三个字：唐晓翼。这三个字和下面的字形成强烈对比，一个端庄秀丽，一个龙飞凤舞，怎么看都不像是一个人写出来的。

“薛辞生！还出去玩，数学作业呢？！”

“哈？啥时候的事，昨天数学老师不没来吗哪里来的数学作业？”

“老师在家长群发的作业，你不知道？”

“我靠！十万火急！班长大人借我一张抄！”

高诺亭把最上面一份给了薛辞生，然而万万没想到，过了没半分钟，薛辞生就苦着脸把作业还回来了：“班长……我我我，我能换一份不？这个字，有些我实在看不懂……”

“班上字写得最丑的就是你，哪里……”高诺亭的话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尴尬，她看着那份作业上的字，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再看名字——唐晓翼。

高诺亭：“……”

唐晓翼的字……怎么这么飘……

字迹很飘的唐晓翼上完厕所回到班上，在抽屉里却一直找不见自己作业，“我数学作业长腿了？”

楚辰浩，“我交了。”

唐晓翼，“……我还没有写名字。”

楚辰浩，“我写了。”

唐晓翼：“……哦”

下一节语文课，本来挺好一节课，老魏管得又不严，正是节开小差的好课，八班死都想不到，第一组最后一桌那俩，第一节数学课没掐够，他妈的第二节语文课居然接着来了？！

“虽然诗人被贬了，但是他仍然心怀天下，从诗中也可以看出诗人怀有远大抱负理想，壮志凌云，你哪儿看出他失落了？”

“诗人怀才不遇，接连被贬，换你你不失落？”

“为官被贬之后为什么一定就要有失落的心情？你见过诗人吗，你和他谈过人生感悟吗，你怎么就知道离开官场对于他来说不是一种解脱？”

“你这叫强词夺理。”

“我就事论事罢了。”

……

……

老魏看着俩孩子，突然就懵了，弯腰问讲台前第一桌的同学，“这两位同学……上节课也这样吗？”

全班点头。

老魏仔细思考着，似乎在踌躇要不要把唐晓翼和楚辰浩分开坐，降低点火药味。

好好一节语文课，硬生生让他们上成了辩论课，两个人谁都不愿意退一步，越说越来劲儿，到后面甚至有点把魏伟国这个当老师的给绕进去说晕了。

于是，老魏下课之后叫了两个人去办公室喝茶，具体谈了些啥咱也不知道，咱只知道第三节整节英语课唐晓翼楚辰浩两个人都没有回来，还在办公室被老魏死命灌输着心灵鸡汤，弄得唐晓翼心态炸裂，连楚辰浩都忍不住捂脸。

“哈哈哈哈哈哈！笑死，你俩太惨了！”

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楚枍坐在唐晓翼对面笑得差点被自己口水呛死，不愧是他们语文老师，这唠叨技术，全学院找不出第二个人可以与之匹敌啊！

“我和楚辰浩就坐在那里听着老魏讲了整整一节课，期间我手里那个纸杯的水一喝完他就给我倒，谈完之后我都喝了七八杯水进去了，撑得要死。”

楚枍笑道，“那楚辰浩呢？”

唐晓翼，“我都怀疑他故意坑我，我喝完水之后他一口都没动，十有八九之前有过这样的经历。”

楚枍说，“对了，怎么没看见楚辰浩来吃饭？”

唐晓翼挑着鱼刺，道，“放学时被数学老师叫走了。”

说曹操曹操到，唐晓翼刚把挑完刺的鱼肉 放进嘴里，楚辰浩就走进食堂，手里还拿着什么东西。

楚枍看见他连忙热情招手，“辰浩！这这这！”

楚辰浩正好在找他们，准确来说，是在找唐晓翼。

“你的。”

唐晓翼拿起楚辰浩放在桌上的那叠卷子问道，“什么东西这是？”

“数学奥赛，一个月后。老师叫我们准备。”

“……这卷子要我拿去写是吧？”

“每天一张按顺序写，1.3.5下午放学后会议室集中，进行集训。”

“下周开始？”

“明天开始。”

“……”

楚枍见两个人都盯着卷子，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一种面前这两个下一秒又要吵起来的危机感。经过今天早上那两次情况，全班都多多少少对于唐晓翼楚辰浩两人讨论题目出现了阴影，多半是能避就避。

楚枍连忙拿起自己餐盘说道，“等等等等，让我先远离战场，你们神仙打架不要殃及鱼池是吧？我走，马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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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某次自习课，班长组织大家一起核对作业。

高诺亭，“第十四题答案你们写什么？”

楚辰浩，“25人。”

唐晓翼，“不是21人吗？”

高诺亭：“……”

八班其余人：“……”

胡之傲最先反应了过来：“卧槽！！兄弟们快撤！——又来了！！！”

唐晓翼：“……”

楚辰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