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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六

寇王

第二天落枫和寇已修黑着眼圈来到教室,早自习刚开始两人就不约而同的趴桌子上睡觉了。好在今天早自习老师有事,他们睡得一场好觉。

接下来上课他们也是在打瞌睡上度过。直到铃声一响,寇已修想起接下来是数学课,是节好睡觉的课,他把书堆桌子上堆得老高,刚趴下就要睡着。

哐当一声巨响。寇已修被从梦里强行拖出,醒来身子一抖,回头往声音源一样。

是唐昭昭,她站在教室后排,原本整整齐齐的桌椅,被她一脚踢的横七竖八。她整个人握着拳头愤怒的站在那里。

旁边几个男同学站在旁边似乎有点被这样的气势吓到了,但是还是一股脑的冲上去要揍唐昭昭。他们都是被老师归为和唐昭昭一样的人,他们是坏孩子。

唐昭昭刚要拿起椅子打架,只听见带头的男生惨叫一声,脑袋猛的往前一弯,他疼得眼泪都要流出来。回头骂骂咧咧,他旁边的人也转移了攻击的方向,一起同他回头,看着寇已修。寇已修满不在乎的表情,说着你们打扰我睡觉了。

但是他们并不打算停手,肮脏的语气,暴躁的表情,莽夫般的拳打脚踢。寇已修也从来不是不会还手的性子,大步跨上前就和他们扭打起来。落枫也醒了,二话不说,上前就到一个人身后揪住他的衣领子拽到自己面前,说一句揍他你完了。

攥紧的拳头就直直砸上人的鼻梁骨,他把拳头拿开的时候已经沾有别人的鲜血,再是往下一拳打中他的腹部。

唐昭昭喊一句低头,一个没了扫帚的棍子飞过来打倒还想上前帮忙的人头。寇已修也是反应迅速,不然棍子就不是因为墙壁的阻挡停下了,而是因为他的头盖骨。

结果不用想,他们被请家长,还有就是记过处分以及回家反省一个星期。

三个人一同去医务室给医生包扎表面的小伤,等着医生说没事了转身离开之后,落枫直接将鹅黄色的帘子拉起来。这样就没有人知道他们在里面干什么了。

“你要干嘛。”唐昭昭揉揉发疼的手腕,对着落枫戒备。

“应该是我们问你要干嘛吧?”落枫没好气的回答她,异常凶狠的瞪着她,开口道“你为什么拿他的钥匙?”

寇已修也想起了这茬,本来今天也打算问的,他看着落枫上心的样子,便明白真梧一定和他说了什么,落枫才会如此上心。

“你不是拿回去了吗?还问了干嘛?”唐昭昭白他一眼,就站起身要走。

寇已修却抓住她的手腕,唐昭昭低头看坐在病床上的寇已修,长得白白净净,阳光洒进他漆黑的眼瞳碎成目光凝视着他,不算高的鼻梁也因为刚才帮她有了血痕。抓住她的那只手,也是有破皮流血的口子。

她不是一个无情的人,更不是一个忘恩负义的人。她再看一眼落枫,也是脸上挂彩几处,脖子还被抓出伤痕。两个少年,虽不全是为了她却全都因为她而受伤。因此她良心有点疼。

她坐在寇已修旁边,翘起二郎腿杵着自己下巴开口道“要问什么,赶紧问。但你们好好说话,不然我什么都不和你们说。”

“你知道这个钥匙是什么吗?”寇已修生怕落枫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把人气走,他自己开口了。

“我不知道是什么,但是这个东西应该不是你的才对。”唐昭昭看了一眼昨晚还在她包中,今天就在寇已修脖颈上的钥匙,有些为自己的不谨慎郁闷。

“的确不是我的,但是是别人遗留给我的。就像遗物那样。”寇已修将真梧说的话用自己的方式转述给唐昭昭,他干净又疑惑的眼睛告诉在场的两个人,他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一点点。

“那你一定不知道,这件东西是遗留给你的那个人从别人身上抢来的。”唐昭昭说着耸耸肩,继续道“所以,我们只是想拿回去,这本就不是你们的东西。”

“真是这样,你为什么不直接说明白,非要用昨天那种伎俩来抢。”落枫表现得非常不相信,他总觉得唐昭昭在骗人,他继续抛出自己的疑问,道“还有,你说这个东西不是修的,那是谁的?你的?你又是怎么知道这个东西不是他的。”

“我是在替人办事,拿钱办事。”唐昭昭从包里拿出根烟,还没点燃就被寇已修阻止了,对方顺带指指墙上禁止吸烟的标志。唐昭昭只是看着寇已修放在她手上的手发愣,寇已修看对方没反应又寻着对方的眼神看过去,这才不好意思的收回手。

“修,你信吗?”落枫嘴角抽动,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信,经过昨晚真梧说的故事,他开始觉得寇已修身边的人真的很可能都不简单。

“张悦你们知道吗?”唐昭昭问到。

两个人都摇摇头。唐昭昭咽了咽口水,皱着眉头开口道“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你们根本对我一无所知,也对这个钥匙一无所知,说白了我不只是一个学生,我在收钱办事。”

“这个钥匙,不单单是我的老板在找,另外一边势力的人也在找。”唐昭昭说的云里雾里,却感觉格外真实。

“你老板是什么身份?”寇已修问道。

“我老板就是张悦,他好像政府那边的人。但是到底是不是就不知道了。我不是那个组织里德高望重的人物,张悦的事我都是听来的,真不真我不知道。”

“政府?!”寇已修和落枫都显得那么惊讶。他们不过是个学生,政府对他们来说这个词本就飘渺,现如今政府的人都在想要他寇已修脖颈上这把钥匙。

这到底是什么。

现在的每一步,每得知的一个信息都在加深这个问题的难度,都在将这个故事推向深层处。这下面到底隐藏着怎样的迷局和冰山。他们连天马行空都没有方向。

“所以说,这钥匙不简单。”唐昭昭凑近寇已修一些,道“我没想到你竟然只知道是别人留给你的,到底是什么你却是一星半点都不知道。”

寇已修盯着唐昭昭古灵精怪的脸庞有些回不过神,他看着对方皱起的眉头甚至想抚平。

“既然是政府的东西,还是该还回去。”寇已修从来都不喜欢给自己添麻烦,而且这个东西真有那么离谱的话,他本人是不愿意多拿着一秒的。他这么说着就要解开银链子交给唐昭昭,唐昭昭看着寇已修这么纯真的样子,竟开始犹豫要不要接。落枫一把拦住寇已修,道“你怎么能全信呢?她这么说,四舍五入她自己也是政府的人了。”

寇已修有点一语惊醒梦中人的感觉,拿着钥匙的手收了收。

“我不是政府的人。”唐昭昭再次对落枫翻个大白眼。

“行了,你别说了。我们要走了。”落枫被这一眼弄得极为不爽,拽起寇已修就往外走。

两个少年一边走出学校一边聊,寇已修道“我觉得我现在必须去找我叔叔问个清楚。”

因为真梧是他最能信任的人了,最起码他觉得真梧不会害他。唐昭昭的话亦真亦假难以分辨。而真梧也是老者他知道的应该更多。

“我觉得你还是不要问了。”落枫意外的没有认同他,不等寇已修开口问,他就继续说道“我并不觉得你叔叔会告诉你,你也不是没问过,他也只会那一句话打发你。”

“有没有这种可能?”落枫摸摸自己下巴,蹙眉盯着前方的红灯倒计时,有些不确信的开口道“其实,你叔叔也不知道这个钥匙到底是什么。”

寇已修脑袋嗡嗡响,浑身像有电流经过,他木木的都不知道做什么反应。真梧屡屡敷衍或是闭口不谈,大可能是他要对自己保密,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真梧也不知道。

他总对自己说,这是救命恩人给他的东西。但是真梧和他的救命恩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真梧从未透露半字。是亏欠?是报恩?是恨?还是爱?

他现在脑袋如同浆糊,什么事情都让他感觉黏糊糊。

“落枫。”寇已修一把扳过落枫的身子让他面对自己,落枫也不知道在深思什么,被他这一下有点被吓到,问他怎么了。

“我叔叔昨天有没有和你说了什么?我的身世?我的救命恩人?或者。”寇已修松开抓住落枫的手,将自己的钥匙放在落枫眼前,开口道“钥匙?”

“没有。”落枫不带一点犹豫的摇头拒绝,并且一脸无奈和无语的看着寇已修,道“你和真叔叔生活十六年,你都不知道这些,他怎么可能和我一个外人说。”

“对了,我还没问你。”落枫眼神怪异的看着寇已修开口道“你为什么今天要帮唐昭昭。”

“我不知道。”寇已修摇摇头,表情还是那么天真,道“她总是让我想起一个人。”

“谁?”

“我不知道,但是她总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可是这种感觉很不真切,若有若无的。我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落枫只当他寇已修已经被今天的事搞得有些疑神疑鬼了,便没接话。

唐昭昭在落枫和寇已修走后,自己也走出了学校,刚出学校没走多远,就被一个人强行带上车。她脑袋一片空白,挣扎毫无作用。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人是个老男人,他回过头给了唐昭昭一个信封,沉甸甸的,应该有不少钱,男人笑得和蔼,他开口道“唐小姐别害怕,我们只是想同你做个交易。”

车直线开过,在转弯消失的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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