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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聚谈相逢小店

天官之紫极醉玉兰

话说多年以前,与君山有下一对新人成婚。

这对新人恩爱非常,那新郎等着送亲的队伍前来,可等了许久,也不见新娘到来。新郎心中着急,便找去了新娘的娘家,结果岳父岳母告诉他,新娘子早就出发了。两家人报了官,四处找,始终不见,便是给山中猛兽吃了,好歹也能剩个胳膊腿儿什么的,哪有凭空消失的道理?于是难免有人怀疑,是新娘自己不愿意嫁,串通了送亲队伍跑了。谁知,过了几年,再一对新人成婚,噩梦重现。

新娘子又没了。但是,这一次却不是什么都没剩下。众人在一条小路上,找到了一只什么东西没吃完的脚。

从那之后,一发不可收拾。此后的近百年间,一共有十七位新娘在与君山一带失踪。有时十几年相安无事,有时短短一个月内失踪两名。一个恐怖传说迅速传开:与君山里住着一位鬼新郎,若是他看中了一位女子,便会在她出嫁的路上将她掳走,再把送亲的队伍吃掉。

这事原本是传不到天上的,因为,虽然失踪了十七位新娘,但更多的是千百位安然无恙的新娘。反正找也找不着,保也保不了,那也只能就这样凑合着了。也不过是敢把女儿嫁到这一带的人家少了些,本地的新人成婚也不敢大操大办罢了。但恰恰是这第十七位新娘,父亲是位官老爷。他颇为宠爱女儿,风闻此地传说,精心挑选了四十名勇武绝伦的武官护送女儿成亲,偏偏女儿还是没了。

这下这位鬼新郎可捅了马蜂窝。这位官老爷在人间能找到的人是拿它没办法了,于是他暴怒之下联合了一众官朋友,狂做一波法事,还按照高人指点开仓济贫什么的,搞得满城风雨,这才终于惊动到了上边的几位神官。否则,那些微小的凡人的声音要传到天上诸神的耳中,几乎是不可能的。

谢怜大体便是如此了。

因那两人神情非常之不配合,而樱宸玥一脸茫然的样子。他也不知道他们到底在没在听。没听进去的话也只好再讲一遍了。

南风失踪的新娘有何共同之处?

谢怜有穷有富,有美有丑,有妻有妾,一言蔽之:毫无规律。根本没法判断这位鬼新郎的口味是什么样的。

南风

南风拿起茶杯喝了一口,似是开始思考了。扶摇却是碰都没碰谢怜推给他的茶,就一直在用一方白手绢慢条斯理地擦手指。

扶摇太子殿下,你怎么就知道一定是位鬼新郎呢?这可不一定,从来也无人见过它,怎知它是男是女,是老是少?你是不是有些想当然了?

谢怜卷轴是灵文殿的文官总结的,鬼新郎只是民间的叫法。不过,你说的很有道理。

樱宸玥(凡)有件事我感到很奇怪。

南风何事?

扶摇有话直说,卖什么关子。

樱宸玥(凡)按理说掌管北方的武神应该是明光将军对吧。

谢怜自然,宸玥有何疑问吗?

樱宸玥(凡)可我一路走来,并未见到一座明光庙,反而多数都是南阳庙。

谢怜所以宸玥你才会认为这里是东南方?

樱宸玥(凡)嗯!

谢怜……

南风……

扶摇……

樱宸玥(凡)所以这事会不会和明光将军有点关系?

谢怜可能只是巧合而已,我们不能因为这个就怀疑明光将军。

又说了几句,谢怜发觉这两位小武官思路颇为清楚。至于樱宸玥,谢怜总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好像遇到了一位假的神仙。相反另外两位小武官,虽神色不善,论事却毫不含糊,颇感欣慰。看窗外天色已晚,四人暂且出了小店。谢怜戴了斗笠走了一阵,忽然觉察身后只剩下一个人,另外两人都没跟上,纳闷地回头去看,结果那两个也很纳闷地在看着他。

南风你准备带着樱宸玥去哪?

谢怜寻地落脚。扶摇,你为什么又翻白眼?

南风那你为什么要往荒山野岭走?

谢怜时常风餐露宿睡大街,找块布摊平了就可以躺一夜,自然是习以为常地准备找个山洞生火了,经他提醒,这才反应过来,这南风和扶摇都是武神座下的武官,刚才樱宸玥也说了周围多数都是南阳庙,可以直接进去,何必要露宿荒野?

谢怜宸玥,你还记得最近的南阳庙怎么走吗?

樱宸玥(凡)知道,跟我来。

谢怜有多远?

樱宸玥(凡)五里左右。

五里之后,果然见到一间城隍庙,红红火火立在路边。庙宇虽小五脏俱全,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四人隐了身形进到庙里,殿上供的就是南阳武神披甲持弓的泥塑神像。

谢怜(嗯……)

乡野小庙,神像的塑像和上漆都可说粗陋,整体看起来,跟谢怜印象中的风信本人差别实在是比较大。

樱宸玥(凡)有点丑。

樱宸玥自顾自的说自己的,没有看到一旁的南风额头上皱起了一个‘井’字。

神像塑得走形,对各位神官来说,也是习以为常的事了。别说妈都不认识了,有的神官见了自己的神像自己都不认识。毕竟没几个工匠师父当真见过神官本人,所以都是要么美得走形,要么丑得走形,只能靠特定姿势、法器、服冠等来辨认这是哪位神官。

但敢当着人家座下的武官说那位神官丑的人,大概寥寥无几。现在就让谢怜遇到了一个。

谢怜想开口提醒一下樱宸玥,毕竟一旁的南风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还没开口便因为樱宸玥下一句话震惊了。

樱宸玥(凡)这神像塑的和南阳真像。

谢怜……

南风###

这两句的意思是不是说南阳很丑的意思啊。

南风樱...宸玥真君这话什么意思,莫非在宸玥真君眼里,我...家将军就长这样。

说完之后,还不忘指着那塑的变形的神像。

樱宸玥(凡)我又不会特意去观察一个人的面容,我只是觉得这座神像的气势和南阳很像。

樱宸玥(凡)你看那眼睛瞪的是不是很像吗?

谢怜……

三人抬头看了一眼,别说这眼睛瞪起来确实和南阳生气的时候有点像。

南风的脸色总算因为这句话稍微好了一点。

然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扶摇进了南阳庙后,一个时辰里便一直在对这尊南阳像评头论足,什么造型扭曲,颜色恶俗,工艺低劣,品味清奇。谢怜看南风额头青筋再次冒出来了,心想着赶紧找个话题扯了开去,恰好见又一名少女进来参拜,虔诚地跪下了。

谢怜说起来,南阳真君的主场在东南,没想到你们在北方香火也这般旺盛。

人们修建庙宇宫观,其实是对天界仙宫的模仿,而神像,则是神官本尊的倒影。宫观聚集信徒,吸引香火,成为神官们法力的重要源泉。而由于地理历史风俗等多重原因,不同地域的人们通常供奉不同的神官。在自己的地盘上,一位神官的法力会发挥到最强,这便是主场优势了。只有神武大帝这种普天之下皆信徒、四海八方有宫观的神官,是否主场完全没有意义。自家将军的神殿在非主场也香火旺盛,这是好事,南风本该骄傲才是,可瞧他脸色,却大是不好。一旁扶摇则是微微一笑。

扶摇不错,不错,深受爱戴。

谢怜不过我有一个疑问,不知……

南风如果是‘不知当讲不当讲’,那就不要讲。

谢怜不。我想说的是‘不知有没有人可以解答’。

樱宸玥(凡)什么?

不过,他预感这句说出来就会不妙,决定还是再换个话题。

扶摇我知道你想问什么。你肯定是想问,为什么前来参拜的女信徒这么多?

樱宸玥(凡)难道不是因为南阳厉害吗?

扶摇……

扶摇这...也是其中...一种吧!但最主要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樱宸玥(凡)不知。

武神系的女信徒一向比男信徒少,只有八百年前的他是个例外。不过,例外的原因非常简单,就两个字:好看。

他很清楚,不是因为他德高望重或是神力非凡什么的,仅仅只是因为他的神像好看,他的宫观也好看。他的宫观几乎全都是皇家修建,神像则是召集了全国各地技艺精绝的顶尖工匠,照着他的脸雕。而且,因为那句“身在无间,心在桃源”,工匠们往往喜欢给他的神像加点花,还喜欢把观种成一片花树海。所以,当时他还有个别称,叫做“花冠武神”。信女们喜欢他神像好看,也喜欢他宫观里都是花花朵朵,就冲这个也愿意顺便进来拜拜他。

可一般的武神,因杀伐之气太重,面目也往往被塑造成严肃、狰狞、冷酷的模样,教信女瞧了,都宁可去拜拜观音什么的。这尊南阳像虽说跟杀伐之气沾不上边,但它离好看的边更远,可来参拜的女信徒几乎要比男信徒都多了,而南风也明显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由是,他颇为奇怪。恰在这时,那少女拜完了,起身取香,又转了个身。

这一转,谢怜推了推另外两人。那两人原本都十分不耐,被他一推,顺着一看,脸色却都刷的变了。

扶摇太丑了!

樱宸玥(凡)像我吃过的芝麻饼一样,平平扁扁的,满脸麻子。

谢怜……

谢怜扶摇,宸玥,不能这样说女孩子。

仙京的神官多数都是委婉中带着鄙视,谢怜也是第一次遇到像樱宸玥这样的直白的人。次次都语出惊人。

但他说的确实有道理,你也无法反驳。就像现在这样,那少女一张脸蛋扁平无比,活像是被人一巴掌拍扁的,五官说平平无奇都有些委屈,若一定要形容,恐怕只能用“鼻歪眼斜”了。

但谢怜眼里根本没分辨出她是美是丑。主要是她一转身,裙子后一个巨大的破洞挂在那里,实在令人无法假装没看到。

扶摇先是一惊,但很快镇定下来。南风额角的青筋则是瞬间就消失无踪了。而樱宸玥毫无反应。

那少女取了香重新跪下。

小萤南阳将军保佑,信女小萤,祈求能早日抓住那鬼新郎,莫要叫无辜之人再受他的害……

她拜得虔诚,浑然不觉自己身后异状,也浑然不觉有四个人正蹲在她拜的神像脚边。谢怜颇觉头大。

谢怜怎么办,不能让她就这样走出去罢?会被人一路看回去的。

而且,看她裙子后的破口,分明是被人用利器故意划破的,只怕不仅会被围观,还会被大肆宣扬嘲笑,那可真是一场羞辱了。

扶摇不要问我。她拜的又不是我们玄真将军。非礼勿视。我什么都没看见。

南风则是一张俊脸青青白白,只会摆手,不会说话,好好一个桀骜小儿郎,生生被逼成了个哑巴,没得指望了。

到是一直不靠谱的樱宸玥拿了一件不知从哪里来的衣服递给了他。

谢怜只得自己出马,将樱宸玥递过来的衣服,往下一丢。那件外衣呼啦一下飘到那少女身上,挡住了她裙子后那个十分不雅的破洞。四人齐齐松了口气。

可这阵风实在邪乎,把那少女吓了一跳,四下看看,拿下外袍,迟疑片刻,放到了神台上,竟是仍浑然不觉,而且上完了香,便要走出去了。这若是让她再出去乱走,小姑娘怕是就没脸见人了。眼看旁边这一个两个不是僵就是僵,横竖都不顶用了,谢怜叹了口气。南风,扶摇和樱宸玥只觉身边一空,谢怜已经现了形,跳了下去。

庙内灯火不暗不明,他这一跃,带起一阵风,火光摇晃,那少女小萤只觉眼前一花,便见一名男子突然从黑暗中冒了出来,对她伸出了手,当场魂飞魄散。

樱宸玥已经料想到结果,抬手捂住眼睛,果然不出所料,一声尖叫。谢怜刚想说话,那少女已眼疾手快地一巴掌打了出去。

小萤非礼啊!

“啪”的一声,谢怜就这么挨了一耳光。

耳光清脆,听得蹲在神坛上的三人半张脸不约而同都是一抽。

吃了一掌,谢怜也不恼,只把外衣硬塞过去,迅速低声说了一句,那少女大惊,一摸身后,突然通红满面,眼眶也霎时涌满泪水,不知是气苦还是羞愤,抓紧了谢怜给她的那件外衣,掩面飞奔而去,只剩谢怜站在原地。人去庙空,凉风穿堂,忽然之间,有点冷。

他揉了揉脸,转过身来,顶着半边大红掌印。

谢怜好了。没事了。

樱宸玥递了一张帕子给谢怜,说他一句谢怜没明白的话。

樱宸玥(凡)擦擦吧。

南风你……是不是伤口裂了?

谢怜低头一看,才明白樱宸玥让他擦什么。

他脱了衣,端的是一身羊脂玉般的好皮肉,只是胸口严严实实束着一层又一层的白布,裹得死紧,连脖子和双腕上也都缠满了绷带,无数细小的伤口爬出白绷边缘,着实有些触目惊心。

樱宸玥(凡)感觉伤的好严重啊。

想着扭了的脖子也差不多该好了,谢怜便一圈一圈地开始解下绷带。

谢怜还好,不是很重。

扶摇谁?

谢怜什么?

扶摇与你对战者是谁?

谢怜对战?没有啊。

南风那你这身伤是……

谢怜我自己摔的。

樱宸玥(凡)摔也能摔这么重吗?

南风……

扶摇……

便是三天前下凡滚下来时落下的伤了。若是与人对战,还真不一定能伤到这种程度。

扶摇嘀咕了几句,没听清,反正肯定不是赞他坚强,谢怜便也不问,解完了脖子上厚厚的一层绷带。下一刻,南风与扶摇的目光俱是凝了起来,落在他脖颈之上。

一只黑色项圈,环在他雪白的颈项之间。

觉察到他们的目光,谢怜微微一笑。

谢怜第一次看到真正的咒枷?

樱宸玥(凡)不是。

谢怜嗯?

樱宸玥(凡)我也有一个。

樱宸玥(凡)只是位置不太一样。

樱宸玥撩起衣服下摆露出脚踝,只见纤细的脚裸处同样环着一只黑色的项圈。

扶摇你为何会有这个?

樱宸玥(凡)不知道,我一觉醒来就有了。

扶摇……

谢怜……

南风……

咒枷,顾名思义,诅咒形成的枷锁。

被贬下天界的神官,将有天谴化为一道罪印,施加于其身,形成束缚,封禁神力,教他永远也摆脱不掉。就像是在人脸上刺字,或是用锁链锁住手脚,是一种刑罚,也是一道警示,令人恐惧,也令人耻辱。

但谢怜总感觉樱宸玥的这个咒枷和他不一样,又不能说出到底是那里不一样。

这事就这样过去了。

气氛变得有些尴尬,于是谢怜拿出灵文殿给的卷轴。

谢怜你们要不要再看看?

南风看过了。我看他才需要好好看看。

扶摇什么叫我才需要好好看看。那卷轴写得语焉不详,一钱不值,值得一看再看?

听他说那卷轴一钱不值,谢怜忍不住略略心疼灵文殿那些写卷轴写到面如土色的小文官们。

樱宸玥(凡)你是在质疑我们的能力吗?

遭了,忘了樱宸玥也是位实打实的文官了。

扶摇自然不是,就事论事罢了。

樱宸玥盯着扶摇看了老半天。

樱宸玥(凡)其实我也觉得他们的卷轴一文不值,难为灵文了。

谢怜……

扶摇啊,方才说到哪儿了?南阳庙——为什么南阳多信女,是吗?

好了。谢怜把卷轴一收,揉了揉突突跳动的眉心。

谢怜(今天晚上,谁都看不成了!)

看不成正事,那就来看看到底怎么回事。原来,除了大几百年都在人间收破烂的太子殿下和长年呆在玉兰苑的樱宸玥,当今诸天仙神皆知,南阳真君风信,曾有一段岁月被称为“巨|阳真君”。他本人对这一称呼,那当真是深恶痛绝。而大家对他的经历,也只有一个字的感想:“冤”!

因为,原本的正确写法,乃是“俱阳”。之所以会被误传,是因为这么一件事。

多年以前,有一位国君兴修宫观,为表诚心,特地亲自给每一宫每一殿的匾额都题了字。可偏偏在写到“俱阳殿”的时候,不知何故,他写成了“巨|阳殿”。

这下,可愁死负责宫观修建事宜的官员了。他们捉摸不透,陛下是到底是故意要改成这样的呢,还是不小心写错的呢?如果是故意的,为什么不明令下旨说我就是要这么改?如果不是故意的,怎么会犯这种低级错误?他总不能说“陛下,你错了”,谁知道陛下会不会觉得是在讽刺他粗心?暗示他知识浅薄?心不诚?而且这可是陛下的墨宝,不用难道要作废吗?

天底下最难揣测的,就是圣人之意了。官员们极度痛苦,思前想后还是觉得,委屈陛下,不如委屈一下俱阳真君。

不得不说,他们做出了正确的选择。陛下那边发现俱阳变成了巨|阳后,并没有什么别的表示,只是请了一批学者,大力翻阅古籍,找出无数细枝末节的理由,写了许多文章,竭力证明原本便是巨|阳,俱阳才是错误的写法。总之一夜过后,全国的俱阳殿就都变成了巨|阳殿。

莫名其妙被改了神号的风信过了十多年才知道这件事。他基本上从来不仔细看自家神殿的招牌,只是有一天忽然就很郁闷,怎么好像到他庙里来参拜的妇女这么多,而且个个都含羞带怯脸蛋通红,上香的时候都求的是些什么玩意儿?!

弄清怎么回事后,他冲到九霄之巅对着烈日长空就是一通破口大骂。

各位神官都被他震惊了。

骂完以后也没办法,拜就拜吧,他总不能说跟这些虔诚祈求的女子们过不去,硬着头皮听了许多年。直到巨|阳又被一位觉得这简直不成体统的正经国君改成了南阳,大家还是没忘记他除了作为一个武神以外还能顺便保佑什么。但是,大家也坚守着一个默契:绝对不要用那两个字来称呼他。同时,也坚守着一个认知:如何评价南阳真君?一个字:好!

只要别让他开口骂人,一切都好!

那头南风的脸已经黑得赛陈年锅底,这厢扶摇还诗兴大发。

扶摇妇女之友,求子最强。壮阳秘方,送子南阳。啊哈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樱宸玥(凡)为什么要笑啊!

谢怜很有善意地忍住了笑,在南阳的神像面前给他留了一点面子。南风则是勃然大怒

南风你少来这里阴阳怪气,要实在闲得慌就去扫扫地!

此一句出,扶摇的脸也霎时锅底了。若说南阳殿的是听不得人家说那两个字,玄真殿的便是听不得人家提扫地这个词儿。因为慕情在皇极观做杂役时,就是整天给太子殿下谢怜和当时的宸王殿下谢悯端茶送水扫地铺床。有一天,谢怜看他一边扫地一边默诵修行口诀,被他这种刻苦努力、逆境求学的精神感动了,再加上谢悯多次向他提及这人,这才去向国师求情收他为弟子。这事怎么说呢?可大可小,可耻辱可美谈,就看当事人怎么想。显然,当事人认为此乃毕生之耻,因为慕情和他座下的武将,都是听到这个词必跟人翻脸的。果然,扶摇定了定,看了一眼一旁很无辜地摆手的谢怜

扶摇听你这话说的,不知道还以为你们南阳殿都多为太子殿下打抱不平呢。

南风你家将军确实忘恩负义,有什么好说的?

谢怜呃……

扶摇你家将军也不过五十步笑百步罢了,有甚资格戳戳点点?

谢怜……

谢怜等等,等等。停,停。

自然是没人理他,且还动起手来了,不知道是谁先动手的,反正供桌就裂为两半了,盘果骨碌碌滚了一地。谢怜看这样子是拉不住架了。

连忙拉着还在情况外的樱宸玥躲在脚落里去。

谢怜造业啊

捡了两个滚到脚边的小馒头,擦擦去了皮给了樱宸玥一个。樱宸玥也不嫌弃,两人准备吃下去,南风眼角瞥见,立马一巴掌给两人打掉了。

南风别吃了!

扶摇也停手了,震惊且嫌弃。

扶摇落灰里了你还吃得下去!要吃自己吃,别谋害樱宸玥。

谢怜停,停,停。我有话要说。

谢怜第一,你们口里说的那位太子殿下,正是本人。本殿下都没说话,你们不要把我当武器丢来丢去攻击对方。

谢怜我想你们家二位将军是绝对不会这样的,你们如此有失体统,他们颜面何存?

此句一出,两人神情都有些变幻莫测。

谢怜第二,你们是来协助我的,对吗?那么到底是你们听我的,还是我听你们的?

樱宸玥(凡)不对,如果是南阳和玄真在这的话,打的肯定比他们更厉害。

樱宸玥手上拿着刚才掉地上的馒头,已经被咬了一口。

南风你怎么还有,别吃了,多脏啊!

樱宸玥(凡)作为神仙也不能浪费粮食,你们不懂,没有体会过饥荒,一个人饿到极致,什么都能吃。

扶摇说的像你体会过一样。

樱宸玥(凡)我到也想体会一下。

樱宸玥(凡)不过太子殿下说的不错。

谢怜……

扶摇……

南风……

这变的也太快了吧。

两人愣了半晌。

扶摇听你的。

南风听你的。

虽然他们的脸看上去都像是在说“你做梦吧听你的”,但谢怜也很满意了,“啪”的一声双手合十。

谢怜好。最后第三,最重要的一点——如果一定要丢什么东西,那还是请你们丢我,不要丢吃的。

樱宸玥(凡)丢我也可以。

南风……

扶摇……

南风终于把他捡起来窝在手里想找机会吃的馒头抠出来了。

南风掉地上就别吃了!还有你...

说完看了看樱宸玥。

樱宸玥一脸无辜的看着他,南风马上要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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