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集：出兵之前

少时，谢均年来至御前，三拜九叩之后。话入正题。将程敬岚求援之事，详细说明！

又以东地会，若能化险为夷，从此以后，愿意每年向北朝，进贡岁银百万两，作为诚意。恳请丰咸皇帝出兵救援东地会。

丰咸皇帝闻言故作沉思，犹豫不决！直到好半晌之后，谢均年终于抛出了最后筹码。只要北朝肯出兵。东地会愿意割三座边城，送给北朝以表忠心！

丰咸皇帝见谢均年，在他面前把那画饼充饥的计策，运用到了活灵活现，炉火纯青的境界。佩服之余，感觉自己，也应该有所表示一下了！

这才开怀大笑，让谢均年放心。北朝大军不日必将挥师东地会。丰咸皇帝这话故意说得含糊不清，棱模两可。反过来，也给谢均年下了个套。

丰咸皇帝只是说，大军必将挥师东地会。却并没有明确北朝大军，是去攻打东地会，还是救援东地会。而在谢均年听来。却是另一番意味。

丰咸皇帝是在谢均年，给足了北朝的利益之后。才欢喜不已，最终拍板决定，北朝大军不日将挥师东地会。所以，在谢均年的理解中，那北朝大军，定然就是去救援东地会的无疑。

不怪谢均年不谨慎，实在是，任谁也无法想象得到，堂堂北朝皇帝，位列九五之尊！言谈从来一言九鼎，谁知道竟然能像市井流氓一样，和他玩这推诿扯皮的字眼，心思！

谢均年得到了，丰咸皇帝的许诺之后，便欢喜鼓舞的告退离去。丰咸皇帝又如法炮制，又运用同样的方法接见了，另外两家派来的人。之后，就命忠喜宣来了皇辅司司天，耿正纯觐见。

少时，耿正纯来至御前。丰咸皇帝屏退了左右，与耿正纯密谈道“你前往松江府调查墨云，及墨启门的来历，可有收获？”

耿正纯一揖到底道“请皇上恕罪，恕臣下无能，臣下于松江府盘桓月余，并没有发现墨启门的蛛丝马迹。

但是，臣下已经确认，墨云夫妇早在三年之前，便死于东地会总舵主程敬岚的手里。拒臣下推断，墨云夫妇八成可能，就是那一脉之人！”

丰咸皇帝闻言恍然大悟道“难怪西莲教和南平天国都坐不住了。那墨云夫妇死后，东西就肯定是已经到了东地会手里！”

话锋突转，又问耿正纯道“依你所见！你觉得这个墨启门，它到底，究竟是不是那一脉的传人？”

耿正纯从小便跟随皇帝身边。对丰咸皇帝的脾性，好恶。自然了若指掌。见丰咸皇帝问得如此郑重其事。也不敢妄加猜测！

因为，丰咸皇帝说得那一脉，指的就是守陵人一脉。只要有关于这一脉人，那事情不论大小。于北朝，乃至是于整个天下，都非寻常可比！牵一发而动全身，最后，就尽是兴废存亡的大事！

要说，世上最了解丰咸皇帝的人，那也未必是丰咸皇帝自己。耿正纯从丰咸皇帝的儿时玩伴。一直到了今天的大权独揽，执掌皇辅司司天一职。

哪里会想不明白墨启门和墨云夫妇的关系。只是不敢答话而已。早些时候，丰咸皇帝因忌惮三方势力强大。

不问青红皂白就明发诏书，罗列出一条谋逆罪名，就通缉墨启门之人。此时，才知道墨启门，八成就是守陵人一脉的传人。丰咸皇帝心中指不定在怎么悔恨交加！

却不愿意去接受这个事实。因为他是皇帝，所以，他即便是决策大错特错，他也不会轻易去承认。要是此时耿正纯答话。

不论如何回话，都不会有好的结果。要是回话说墨启门，就是守陵人一脉的传人。那不就等于直接在说皇帝决策失误吗？

要是顺着皇帝的心思去答话。硬说墨启门，它就不是守陵人一脉的传人。等日后真相大白于天下。他耿正纯就必定成为，皇帝罗列罪名，通缉墨启门一事的替罪羊！

其实！很多人，很多事，都是如此！他们把不愿意面对的问题，就埋藏在心底。直到，越埋越深，成了心事！

最终，即便芝麻绿豆的小事，都能成为了他们不敢去触及到的逆鳞！而这逆鳞又何尝不是一种心病！

除去丰咸皇帝对耿正纯的信任，也不难看出耿正纯的精明才略，执掌皇辅司司天一职三十载，耿正纯可谓权倾朝野，只手遮天！

但是，丰咸皇帝却从未与他，有过丝毫的猜忌，怀疑。相反，倚重信任，与日俱增。就连关系天下安危的，寻访守陵人一脉之事。都全权交由耿正纯去着手处理！

耿正纯没有十足把握，匍匐叩拜却不敢答话。丰咸皇帝也从思虑中回过神来！黯然神伤，自欺欺人的幽幽长叹道“如今天下大势将至！如若再找不到守陵人一脉行踪。我北朝万年基业，恐怕就要断送于朕之手中！”

耿正纯闻言，连声称臣该死，臣有罪！丰咸皇帝摆手道“事不在你！当年皇陵被盗案发生后，守陵人便追查盗墓之人而去，至今为止，音讯全无！

好不容易，才找到墨云这点线索。现如今墨云夫妇已死，线索就又断了。好在是已经知道，东西可能是到了东地会的手里。

此次，无论如何都要将东西拿回来。不然再有几年时间，这北朝江山，就恐怕要朝夕不保！”

说着，丰咸皇帝就下令道“耿卿，朕命你挑选皇辅司精英三百跟随北朝大军开拔，于暗中潜入东地会行事。不惜任何代价，也一定要将天机洛河图取回，不容有失！”

待耿正纯扣头领命之后。又以身家性命作了担保。丰咸皇帝这才换了话题，给耿正纯免礼，平身！问道“你可知晓，三河县令徐文举此人？”

耿正纯脑海中略搜索一下。便将徐文举的情况，详细介绍给丰咸皇帝道“徐文举，年纪十八，新科进士出身，为人才学兼备，智计无双！曾先后分别婉拒了，太子和信王的拉拢。

而后被外放松江府，任三河县县令一职。于赴任途中。又拒绝了，傅国公府婉清小姐的拉拢！

到任之后，就遇上西莲教右护法：萧尹，横死于其所辖县内！”皇帝一听，心中亦然有了决断。难怪傅国公要保荐徐文举。

看来，这个徐文举，恐怕是有真才实学。不然，傅婉清几次三番拉拢，都不见成效，现在外放出了事，国公何故还要力保！

只不过，此人未免太桀骜不驯，书生意气。先后拒绝了，三位皇子的拉拢。为人处事的火候，明显缺乏历练。

丰咸皇帝又转念一想，反正，是国公替淳王物色的人。那索性就交给国公头疼去。就撇过了徐文举。又问耿正纯道“雁门关督尉，亮子，此人如何？”

耿正纯应声答话“雁门关督尉亮子，现年十八，本名不详，十四岁从军，曾领三百边军，与南平天国三千铁骑血战。一战成名！

是本朝立国以来，最年轻的武官督尉。为人骁勇善战，足智多谋，在雁门关一带的南平敌军中，有个绰号叫做：小阎王！”

丰咸皇帝眼前一亮。心想，这个傅国公，还真是为淳王费了心思。就连身在边军中的年轻俊杰，他都没有放过！慧心一笑，索性便准了他的保荐。

挥手示意耿正纯退下，又唤来了忠喜。两道圣旨八百里加急，一道去了松江府，命徐文举火速回京奏事。一道去了雁门关，令亮子星夜赴京任职。

丰咸皇帝两道圣旨，一明一暗，在潜移默化间，就为淳王领兵，前往东地会之事，做好了陈设铺垫！

而此时的太子和信王两人，一个在皇后的坤宁宫，一个在德妃的慈德殿里面。正在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多方打探。为何三方势力派来之人，分别觐见皇上之后。

就各自相安无事，人人皆大欢喜。最后，在皇后和德妃的手段通神之下。事情真相，渐渐浮出了水面。

但是，最终也只能查探到，在皇帝召见三方势力派来的人前面。傅国公曾单独和皇帝密谈过一阵。至于谈话内容，就无从得知！

是以，一时之间，不论是太子，信王，还是皇后，德妃，瞬间都对傅国公生起来警觉之心。而此时的傅国公。紧赶慢赶回到家中。

门前人潮拥挤。黑压压一大片。傅国公回家都是挤出一条路，最终才进了家门。门房见国公回来。立即上前见礼。

傅国公对门口人潮拥挤之事，都放了一放，先问了一句“两位小姐，现在各自都在府上吗？”门房答话道“在！二小姐在酿花阁中练剑，三小姐在忠义堂见客！”

傅国公放心下来，又问道“这门口是怎么回事？”门房不明所以，原本早就想好了如何回话。偏偏国公大人先问了两位小姐。

于是，脱口而出道“这些人都是顺天府的帮派势力首脑，都是来拜见三小姐的！”傅国公一拍脑门，倒是把这一茬忘了。

自己府上这位三小姐，从今往后，手里掌握了，整个顺天府将近大半的帮派势力，那可就真真的是非比寻常了。

还得赶紧将皇帝，已经听取了自己谏言，决定派淳王领军前往东地会的事情，告知季风一下。大步流星的直往忠义堂。就想让小柒去沐风斋，给季风传个话。

谁知道刚走出没几步，被几个丫鬟的窃窃私语，差点没惊得栽倒在地。傅国公听得真真切切，几人说傅婉清和小柒之间，之所以大打出手，竟然，只是为了争抢一个男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