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说璇玑宫真是无一不合长琪心意,没有规矩束缚不说,还有好几屋子的书。润玉见她好学,便问道:“琪儿开蒙多久了?”
这句话可给长琪问傻了,才女她不敢当,好歹也不是睁眼瞎,怎么就沦落到被人问开蒙多久了?
“我平时说话很离谱吗?一副没读过书的样子?”长琪小声说道。
“并未。只是琪儿年龄尚小,故有此一问。”
“小?”长琪原身是个鲤鱼精,如今去掉重塑肉身的三千年,是两千多岁的年纪,算到人形约莫是十四五的样子,也不算小了。可润玉已然七千岁有余,说她小也是有理有据。
长琪没有理会,自顾自在璇玑宫的书架拿书,却是打开看两眼便放回去了——看过的,她便不想看了。
“小鱼哥哥,这一屋子书你都看过啊?”长琪笑着回过头。
润玉亦是报以一笑,点点头:“几千年来,润玉在天界也没什么别的事可做,无聊时就翻翻这些书。”
“几千年光看书啊?”长琪看着润玉的书房,快赶上紫薇门的了,“没人来找你玩儿吗?只看书不会觉得寂寞无聊吗?”
此刻魇兽悄悄溜了进来,眨巴着大眼睛,看看润玉又看看长琪,看书……看不懂。
“润玉原本就是个万年孤独的命理,整日一个人用膳、一个人修炼、一个人看书、一个人就寝。没有热闹过的人,又怎会知道什么是孤寂?”润玉眼中无悲无喜,嘴角还带着淡笑,仿佛这样的日子确实稀松平常,算不上孤寂一样。
长琪用手中的竹简轻轻敲了敲润玉肩膀:“没事,以后我陪你用膳、陪你修炼、陪你看书,就寝的话……让魇兽陪你!不过,你这万年孤独的命理是谁给批的,这么缺德?要是这人道行不深,说不定我还能给你改了。”
“是玄灵斗姆元君。”润玉听了长琪的话,明显很是开心,好像平日的星星都被他布进他自己的眼里,“这命理嘛,琪儿不必费心思改了,琪儿能来,哥哥已经很欢喜了。”
“你不懂,”长琪走到润玉身边,又用竹简敲了敲他肩膀,脑子里一时只有改命理这个学术问题,“命理不是这么改的。”
“不过也无伤大雅,我肯定能改。”长琪看了看魇兽,用手中的竹简敲了一下魇兽的头,“反正一只鹿也是赶,两只鹿也是放。安啦!”
魇兽摇头晃脑,趴在长琪脚边蹭了蹭。
卜算之学本就需要天赋根骨,润玉不懂,也自然不知道改命需要怎么改。
二人除了童年事可说,又找到一项共同爱好:读书。润玉常常和长琪一起讨论典籍,才发觉长琪学问大得很,只是年龄尚小,于人情世故还不甚明了,说话有些横冲直撞。
璇玑宫六百多年,也便如此度过了。除去在璇玑宫,长琪也偶尔和太上老君研究灵丹妙药,和岐黄医官配一配胭脂水粉之类的,偶尔还和织女学学绣花。总之,天界非权非贵的人物,长琪算是全都混熟了,但要说起最好的友人,却是个实打实的权贵——穗禾公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