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光一窜一跳地闪着,撕破无际的夜幕,似乎下一刻便冲破黑暗的束缚,飞腾出去。
女郎厚涂着白颜料的棺材脸也被衬了些暖色,黑色裙角边还残留着灼烧过的痕迹,她微微睁开眼,嘴角的一瞥笑生生地扬到了耳边,黑漆的双瞳倒影出火蛇狂肆的扭曲身形,叫人看不出她此刻是极度的愤怒或者期待许久的兴奋。
她将弧形的伞柄往炽热出一勾,打碎的画框便落在了她的恨天高下。
被女郎撑起的伞打下一片阴影,恰好遮掩住火下高挑的身影,她似乎在等待一场即将来临大雨将这大火扑灭,但这万里星空却寻不着一丝的痕迹。
只见那画却奇妙地愈合了,女郎俯下身将它拾起,整个画框倒真同被雨水冲过的干净明亮。
走廊上传来恨天高独有的声音,叫人听了不免有半分小曲的欢快感,像是宝物失而复得的愉悦。
叶思恒醒来便闻见一股浓烈的烟火味从对面传来,心道不好。立即取了柄长剑防身,出了房间就瞧见赶来的星罗班等猫。众猫便由大飞为首先行破了门,随即挽袖掩鼻。
却瞧见那位叫北染的猫正坐在悬窗沿边摇晃着双腿,似乎早早在此等待多时。
“早啊各位!昨晚的觉是不是睡得格外得好呢?”北染笑嘻嘻地站起来同板着脸的众猫打着招呼。风从树梢间穿梭而过,拂起黑色的百褶裙,两侧的碎发在凌乱地飘动着——这个瘦削的娇儿周边亦是没有扶手,身后更无旁物,衬得此景此境颇带些若不经风的滋味。
然而,就是这位看起来风一吹就能倒的“纸片人”,至今仍安安全全地站在风口处“一览众山小”。
旁猫见状,自然是没一个好理会她的,自顾自的搜索这间被火燃烧过的房屋。
北染这声招呼碰了灰,但兴味犹存,见她说道:“这间破房子有什么好看的,今天好像会出新画哦,你们不去看看吗?”随后,便从窗口跳了下来,打算离开:“嗯!差点忘了,卿恬可答应了要为我创作的,猫未到场可不怎么礼貌。”
待北染兴致勃勃地走开后,明月叹了口气,道:“确实寻不出什么,去画展。”
北染所言是真,在那副拙劣的雨中女郎左侧多了副肖像画,画框中的颜料似乎没有干完全,靠近些的猫便能闻到画漆的味道。
而在画的右下角写道“唐萱萱”三字,却是笔旁的画作写得更用力些,浓墨足足可以透过纸张。
借宿两夜,便失踪了两猫,她们的消失究竟是有猫在背后蓄谋已久又或是临时起意?二猫间是否只是所谓的朋友关系?还是有别的利益交缠在其中?
那么接下来呢?同为被困在此处的他们是否也会伸手牵连,对方接下来的目标又会不会是自己呢?
星罗班一行猫在去过画展后便会房商量对策,而叶思恒则叫来了自己的妹妹和两个同行的伙伴讨论办法。
“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先来做个假设吧。”简要了解所知情况的苜蓿先行说道:“假设那只猫今晚还是会有所行动,那他会去找谁?”
“女性。”小青答道。因为第一晚的晥南与第二晚的唐萱萱便是。
“也不排除男性,否则他为什么要放你们进来?”墨紫指了指一旁的几位男同胞们,说道。
“好,那便确认了行动目标的顺序,先女后男。”苜蓿继续说道:“第二个问题,什么途径?”
问这个问题也不是没有依据的,在前他们确认过,各自都是有信笺的猫,那么,就说明这只猫能够在实力不错的众目睽睽之下行动,定是有什么契机。
一,是这猫相对他们更为优势的地理位置,敌人在暗,而他们在明;二,是这猫有凌驾于他们之上的力量,以至于他们无法察觉——但他们所思考的则是在这两项皆不成立的第三种情况,也就是敌人并不强,但背后一定有什么厉害的东西可以借势。
一向思维敏锐的明月却保持着沉默,她望着这只青瞳女猫,更像是等待着她的答复。
果不其然,苜蓿接着问道:“先不用着急回答这个问题,我的第三个疑问或许可以一起理解——请问,当那猫行动之后,怎么处理目标?”
这是一座画坊,它的主人是一个画家,整栋屋子里挂满了画卷,他们只能选择住宿或看画展,画坊的主人每天总会给一只猫作画,而在每夜便有一只拿了画的猫失踪,所以……
他们很有可能因为某种原因变成了画,而他们所看到的画展,都是由活猫映刻而生……
今天晚上,该轮到北染了。
作者的话久违了~好久没碰笔,写文生疏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