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答。”

“这这这……就……这姑娘曲曲折折找到了将军，得知将军在京都与公主成婚立府，恩爱非常，便自去伴青灯古佛。将军自……自知对不住她，就赠她千金万两，又买了一座奢华府邸与她，派人接去住下，但没甚名分。她诞下一儿一女后，就离开了。后来……后来将军把两个孩子纳入府中当养子。最后一回，讲的是将军和姑娘在征战途中重逢，两人又生情愫，将军却不幸在战役中丧生。戏、戏就讲到这儿了，公子。”

“亓哥儿，看来这大将军的戏不是大圆满的结局，下次还是去听那个公主被劫的戏吧。”

“何必求得圆满，本就稀罕。再说了，市井小民胡诌的你也信它，将军这样威武不能屈的正经人，怎么会有这样荒谬的风月之事，细想就知不在理，百姓家听个乐子罢了，走吧。”

荣亓放下酒杯。

他越发觉得璤二姐今日奇怪得很，不仅少有的多愁善感，性子也一反往常。

“可……”

“诶，这可不能够啊，说好了写几首诗词唱唱曲儿让大伙赏玩，怎么，不会啊，还是——看不起我们的周公子?”

先前说话的人走上前来，挡在了荣璤的前面。

正当年纪，做什么营生不好偏要做主人家的狗……

荣璤怒地起身刚想破口大骂，被周井野的声音吓了一跳。

周公子看他站错了位置，皱了皱眉头，“饭桶，退下，你挡她做甚！”

尾随他的一行人感到十分茫然和莫名其妙。

难道他不是看上了那女扮男装的素衣女子，所以叫来众人想要抢走她？还是周公子转了性子突然间懂得如何怜香惜玉？

周公子整理一下自己的衣裳，微笑朝荣亓走来，“我们要招呼的客人，其实是这位——公子。”

难道……他看出来了吗？

荣亓暗自心惊，面上佯装着波澜不惊，却惚的站了起来。

不，应该不会，他瞒了许多年，除了父母，与自己一同长大的兄长都未必看得出来，他又怎会？

“哦？我初到南疆也不过月余，并不识人，这位公子因何要无故——来招待我呢？”

这句话的语气意思原是十分好玩的，荣亓心里却不觉得。

周公子俯过身来，贴着荣亓的耳朵问道：“公子，您说呢？”

荣亓自小和男孩子打成一片，彼此之间互相称兄道弟，肢体接触自然少不了，只是这会子顾不上，本能地后退了几步。

他恼急了，身体有些踉跄不稳。

璤二姐注意到了，未及多想就上前一把推开周公子，背对着他。

“周井野，我劝你——别得寸进尺。周家，也不总是一帆风顺的。”

红裳衣角刚落稳，周井野顺势已经坐到了荣璤先前的位子上。

荣亓这才看清楚这个纨绔子弟头目的长相。

这位周公子，没有江南和北国的男子该有的模样特征，却也不似他近日来所看到的南疆男子。

不至于瘦骨嶙峋的，却也不见得魁梧强壮。

他的脸有棱有角，十分俊朗，却藏不住一股子痞气。往日里荣亓最喜欢和这一类人交朋友，吓唬起人来有板有眼，说话有一说一不拐弯抹角，交往起来相当舒服。

可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