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甲板隔层

此时，距离L的规定时限，仅剩8分钟了。

六个人简短商量了一下，果然如韩沉所料，严重质量问题的地点，这一隔层层还有两处，负一、负二层各有一处。

韩沉分头行动。我和…

他顿了顿，做出了决定

韩沉苏眠、季子苌，去救负一、负二层的两个人。小芷，你和徐司白、张福采，救这一层剩下两个人。

时间已经不多，这显然是最理想的分工方式。

你一抬头，倒是跟季子苌的目光撞上。他刚被救出来时，确实一身狼狈。此刻平静下来，倒显得俊朗成熟的男人。西装质地考究，极为妥帖合身。头发和衬衣虽然很乱，但那双眼清明沉静。你不动声色，点了点头。

他敏锐地读住了你的善意，也微微颔首。

Y顾白芷走吧

徐司白却没动，目光移到韩沉身上

S徐司白保护好她。

韩沉没理他。

两队人于是分道扬镳。

而与此同时，甲板和岚市各个商场之上，演员们的表演已经结束，A的表演，却还在继续。

日光之下，广场、商厦、酒店……数面错落的液晶屏上，只剩下A戴着面具的脸。

在他说完“你们不会真的以为，我们是来主持正义的吧？"

广场上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下来。所有人，都看着他。

他笑了笑。那笑很轻，也很平静，却没来由令许多人觉得毛骨悚然。原本被这几幕闹剧般的表演，所打消的恐惧，仿佛忽然又复苏了。

A夏俊艾我们，是为了对S的祭奠，也是为了自己解脱。

声音很轻，没有人能听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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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S的记忆，在夏俊艾的心中，清晰得像一幅永不会褪色的画。

他清楚记得，S第一次说出那句话，是在一个暮色笼罩的黄昏。

他们几个，坐在一家酒吧的吧台前。酒吧是M开的，安静又冷清。空气中，总有类似血腥的气味在萦绕。

那时候，M站在吧台后擦杯子，T在打下手。

而他和几个人在玩飞镖。S依旧穿着笔挺的西装，只是衬衫松开了两颗纽扣，看起来随意而温和。

他喝的是纯度很高的苦艾酒，目光却清明得如同朝霞与月光。

他说

S徐司白永远不要怪自己。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我们这些少数的精神病态，而是大多数的正常人，是他们的欲望。

所有人寂静无声，却见他又倒了杯酒，慢慢说道

S徐司白只不过，我们已经丧失了藏住欲望的能力，他们藏得住而已

而此后，又有多少个朝暮昼夜，A想起他的这些话，难过得不能自抑。

……

光线昏暗的房间，广场上的喧嚣人声仿佛近在咫尺。

A抬起头，看着面前的摄像机。若此刻广场上有人仔细观望，会惊讶发现液晶屏上的他，露出悲悯而自嘲的微笑。

他一个人安静地想着，所以我没说错，也没骗你们。即将杀死你们的，不是我们八人团。追根溯源，是你们中间的人，心中最阴暗的欲望。

地下的韩沉、苏眠，也是一样。现在，你们看到人心的肮脏了吗？

所以我们这一出世纪表演，只是想让所有人都明白这一个真理——精神病态也许与你们生而不同，但最可怕的，不是我们。

是你们自己。

……

是以，作为对S的祭奠。

也是我们重生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