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三人回了客栈，各自向房间走去。吴世勋却跟着要进金钟仁的房。
金钟仁回头不耐烦地看着他，堵在了房门口。
“之前不是说好的么？”吴世勋颇为不满，“我没钱住店，烦请大人让我借宿一下。”
金钟仁觉得他在胡诌：“你怎会没钱。”
“钱都用来买凶器了。”
金钟仁不解地看着他。
“那晚我杀人，用的是镇上百花楼头牌谢青青的金簪。”吴世勋懒懒地十指交叉兜在脑后，“青青姑娘好贵的。”
之后，在金钟仁阴沉的目光注视下，他笑眯眯地蹭进了房门。
而这头，边伯贤独自进了自己房间之后，竟看到朴灿烈坐在屋内，且像房间主人一样，云淡风轻地问他：“你们追人追了这么久？”
边伯贤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我还要问你——你刚才做什么去了？”
朴灿烈笑了：“大人这是在关心我？”
“既然知道我们追了出去，你却为何不跟来？”
朴灿烈一脸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跟去？——大人，你该不会真的以为我们四人是同盟伙伴吧？”
“正因为不是同盟，才更应该跟来不是吗。”边伯贤说着，心头颇为不快，“大人请回吧。天色不早，我要休息了。”
朴灿烈知会地站起来。
“那边大人就好好休息吧。”他轻勾着嘴角，“也不知大人是为何如此认真。”
他正欲离开，却又被边伯贤扯住了手腕。
“那我就要请问朴灿烈朴大人了——”
吴世勋躺在金钟仁房间的地上。
“你说，他俩在聊什么呢。”
金钟仁：“嗯？”
“朴灿烈去边伯贤的房间了。”
听到是这种无聊的问题，金钟仁闭上了眼：“关我何事。”
吴世勋侧过头去，虽然在黑夜中也看不清什么。
“你生命里除了‘为国效忠’之外，是不是再没别的什么了？”吴世勋啧啧叹道，“尽忠职守，死而后已，唯金大人是也。”
闭目休息的金钟仁又缓缓睁开眼。
“那么你呢，吴大人，你又为谁卖命？”
“我问你，你为谁卖命？”边伯贤厉声问道。
“自然是朝廷。”
“谁人的朝廷？”
“当今圣上。”
“错！”
“有何错？”
“我们都为朝廷，可是——东厂督主秦垣，锦衣卫将军蔡奉天，大理寺卿徐坦，刑部尚书崔显达——这，才是我们这几人的朝廷。”
边伯贤直直地盯着他：“现在我再问一次，你为谁卖命？”
吴世勋有些讶异金钟仁这等冷漠的人竟也会与他聊天。他躺在自己的手臂上，不免觉得这个问题应好好思索一番，认真回答。
“为谁卖命啊……”
吴世勋眨了眨眼。
“青青姑娘吧。”
望着边伯贤，朴灿烈忽而笑了。
“你笑起来也可爱，认真起来也可爱。”
边伯贤蹙眉，不知他是什么意思。
“鄙人现在有些懂得‘江山美人难抉择’的涵义了。”朴灿烈悠悠道，“所以，你现在非要逼问我心里的朝廷何在，江山为谁，我竟有些答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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