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背叛与忠诚

秋风挽起几片落叶，旋了又旋，最终落在地上。树下，白色的人影一动不动立于一旁，好似一座雕像。

　　凉风抚过脸上的泪痕有些刺痛。精致的脸上，那双红肿的眼睛显现出一丝疲倦。

　　“陛下。”

　　柳致远放轻步子，走上前，出声打断面前人的思绪万千。将手中拿着的外衣小心地披在沐素璟身上。无奈地笑笑，说道：

　　“当初，陛下应该让我去做沧州知府。何必到如今在这落泪。”

　　“没有。就沙子进去了。真的没有。”

　　沐素璟手忙脚乱擦拭着，那双能够包揽星辰的眸子，此刻略有些呆滞。看着身后人的担忧，听着略开玩笑的话语。有一瞬间思绪抛向了九霄云外。

　　“他走了。听说那日，全城的女子皆去了城门。呵，还是那般深受欢迎。”

　　柳致这看着沐素璟不明所以的笑容，心中有些痛意。想要上前搂住她，告诉她自己还在，自己会永远陪着她。却也没那个胆子。

　　“陛下，臣可以去沧州的，可以完成任何使命。”

　　“你在说什么？”

　　沐素璟有些不解，眨了眨眼睛。轻轻一笑，说道：

　　“即便如此，你以为朕会降他还放在身边吗？将一个随时都想除掉自己的人放于身边？有一事你还不知吧。昨日，顾谵找到了朕。他已经查出父皇还在世时的那次刺杀便是林秋水。”

　　“怎么可能？”

　　柳致远不可置信地后退了几步，瞳孔微微缩小，话语之中是那般惊讶。只不过一瞬间还是恢复了过来。

　　“那陛下打算如何？”

　　“朕能怎么做？这个位子窥伺的人还是很多。远远不止表面你我所看到的！”

　　此刻，一阵风抚过，树上的叶子又落了几片。沐素璟拢了拢身上的衣物，觉得有些冷。

　　“当年父皇为了朕不被安王和其他皇子所害，故意演了那么一出戏。暗中从林家挑选来林秋水护朕。如今，最后的……也没有了。”

　　双眸中闪过一丝杀意，勾了勾唇道：

　　“只不过令人惊讶于宋洝予。技学于母，成一代神医。可这终究是神医还是毒医呢？”

　　捏起空中往下落的一片叶子，轻轻摩挲，一双眸子晦暗不明。

　　“当年母后的死又与她脱了几分干系？”

　　“陛下，下一步我们是不是该……”

　　“不必。再给秋水一次机会吧。慎王那近日也在监视于他，必要之时，慎王会出手。只是这几年苦了慎王。三日后，致远你便前往徐州一次，与慎王商量对策。京城近几日，有朕和顾谵，他们应该是不敢闹事了。”

　　沐素璟挥挥手打断柳致远接下来的话，感慨一番后才说着。

　　柳致远轻声应道：“也好。对于顾谵，臣调查过，陛下可有九成九的信任。不过，臣怕他会念旧情投于林秋水。”

　　沐素璟敛眸，冷笑道：“别看他表面大大咧咧，可是比谁都清楚。一只老狐狸罢了。何况，就顾老爷子能答应？是啊，他不会答应。林家反了，那是朕的母族啊……”

　　一滴清泪从眼角滑落而下，双眼朦胧且带有水雾地看有柳致远。

　　此刻，天色有些暗淡。又有谁知道，那番讨论出自于一个十有五的少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