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水火不容

“这位公子，留步！”一道苍老的声音传入耳膜，铿锵有力。

　　林秋水转过头便看见一位穿着褴褛的老人拄着拐杖站在后方，双眸紧紧地闭着。环顾四周，也唯有自己一人。

　　“刚在茶楼便见公子天生命中缺水，而这水早已有人互补而上。可坏就坏在公子这名字上啊，水火不容，终是克人克己。若……”还未说完，猛然剧烈咳嗽了起来，脸上惊现恐惧之色，“公子还是善待身边的人，勿失足成千古恨。”说罢，便快步离开。

　　林秋水有些茫然，却也深知天机不可泄露过多，垂眸思索一番，双眸浮现一丝心疼，薄唇轻言：“洝予。”

　　似是察觉有人进来，手下一顿，笔尖的墨瞬间渲染了纸张，眉间微拢，病态的脸上不悦之意尽显。“朕听闻爱卿今日去了茶楼，出来之时遇见一老神棍？”

　　林秋水垂眸行过礼径直走近他，拿起墨条慢慢磨起来，淡笑道：“茶楼风波想来阿璟已然知道。阿璟在宫外的声望……”

　　“那又如何？”抬头，一双漆黑的眸子尽显不悦，不悦中竟还带一丝温驯，不染而朱的唇紧紧抿着，语气极为冷淡。

　　“是是是。阿璟不需要其他人的评价。”林秋水顺手揉了揉沐素璟的柔顺的长发，无奈地笑道，“阿璟，别那么残暴好吗？我不希望日后再有人提起阿璟，便是一个‘暴君’的代称。阿璟可是要做千古一帝的。”

　　“秋水，也认为朕是暴君吗？”那双眸子逐渐褪去温驯与不悦，变得暴怒。等不到满意的答案，随手便扔出了手中的笔，冰冷地说，“出去！”

　　“阿璟，别无理取闹了。”林秋水无奈地摇头，只当他是闹脾气，拾起笔放在桌子。

　　“无理取闹？呵，可笑。原来朕所做的一切在你眼里都是小孩子的幼稚？嗯？你可以滚啊！”沐素璟双眸尽显嘲讽之意，傲娇地抬了抬下颚，示意他出去。

　　“真是受够你了！能不能每次别用这种方式让我讨厌你！你这个样子真的和他们有什么区别？……淤泥中挣扎出来的，又何必去为难……”看见那人逐渐冰冷下来的眸子，深知自己刚才的气话过分了，试图转移话题，“我不是你的所有物，也不需要向你汇报一切。我希望你撤走我身边的暗卫。”低垂着眼睑，尽量使自己平静下来，努力在心里说服自己。

　　阿璟，还小……是人都会犯错。没事，他还小……刚才，是我的不是，对，我的不是。

　　“滚！”随手扔出奏折却不小心打在他的额上，鲜红的血珠渗出，沐素璟瞬间呆了，伸了伸手想要拉住他，结结巴巴地问，“秋水，疼吗？”

　　林秋水伸手摸了下前额，低沉且令人胆颤的笑了，无视于他的问话，行礼：“陛下，臣退了。”

　　听到轻微的关门声，泪水不住地从眼中涌出。手忙脚乱地擦拭。“一个大男人哭什么哭？真丢人！呜呜……别哭了！我命令你……嗝……为什么？为什么？所有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不是有意的，我不知道……我只是想要你看到我，在乎我……秋水。”

　　双手紧紧捏住一块玉佩，蜷缩在角落，微微颤抖，像儿时被欺负的那样。

　　唇角微微勾起，似是在回忆。依稀记得那年，自己的秋水就是拿着这枚玉佩，向自己伸出手：“阿璟，以后有我在，他们不会欺负你。”

　　他真的好干净，好干净。

　　那年桃花飞舞，有一宫女说林秋水的坏话。他割了她的舌，毁尸时被秋水看见了。好久没理自己。

　　像小兽临死前的哀嚎“呜咽”了一声，双眸带着悲凉看着玉佩。

　　“秋水，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啊。”

　　是那么的小心翼翼，那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