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没有极光

今夜，没有极光

你来人间一趟

你要看看极光

和心爱的人

吻在雪山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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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战

肖战王一博那个深夜骚扰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正躺在温华哥酒店的大床上睡得正香。

肖战大洋彼岸的他在电话里问我，战哥，两年了，你想我没？

肖战也许是他说这话的语气太随便，也许是困昏了头，我在揉着眼睛沉默了几秒后神使鬼差道，想。

肖战怎么会不想。

肖战我在加拿大拍了无数张异国他乡的美景，每一帧的喜悦都想同他分享。

肖战我在广场上为那些肥肥胖胖的灰鸽子时，想到如果他在身边，一定会欠揍的和我探讨鸽子的多种料理方法。

肖战我看见情侣在街上旁若无人的接吻，会无端的想起我们之间幼稚的对打。

肖战加拿大的时光流淌的缓慢，缓慢到那些被快节奏的工作与生活压倒的思念莫名其妙的钻出来，叫嚣着，让我想跟他再轰轰烈烈的干一架。

肖战所以第二天他胡子拉碴地拎着行李箱出现在酒店门口时，我的第一反应就是上去揍他。

肖战揍的理由冠冕堂皇---确认一下是不是幻觉。

肖战不是幻觉。

肖战他破天荒的没有还手，任我无关痛痒的按头揍了一顿，大笑着拥抱住了我。

肖战他抱的太用力，像是抱住了什么失而复得的珍贵东西，脸上未刮的短胡须扎的我刺痛刺疼痛的，被痛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肖战我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边喊，王一博，你怎么连胡子都不刮，刺的疼死我了。

肖战今天的太阳也晃眼，要不然怎么泪越流越多，抹也抹不干。

肖战我一个大男人，在温华哥的街头哭的不能自持，真是丢脸丢到国外了。

肖战他被我突如其来的大哭弄得惊慌失措，粗糙的指腹抹红了我的脸颊，急切道，你，你怎么哭了，被打的不是我吗，要哭也是我哭，别抢我哭戏啊。

肖战他继续道，别哭了，我在飞机上查过，加拿大的黄刀镇有极光，战哥，我们去看极光吧。

肖战他那样认真的凝视着我的眼睛，我在他黝黑清澈的瞳孔中看到了我自己。

肖战我说好。

肖战几乎不需要收拾什么行李，站在北极圈皑皑白雪上时，我还没有从温华哥的高楼大厦中回过神来。

肖战王一博在酒店前台报好极光旅行团，回头牵住我的手。

肖战他的手掌大的出奇，把我唯一裸露在寒风中的手裹在他温热的掌心里，说话的时候像蒸汽壶往外喷着热气。

肖战战哥，听他们说今夜有极光的概率是百分之九十五。

肖战我说，我刚刚接到一个跨洋电话，明天就必须回北京了。

肖战他愣了愣，随即很快笑开了，那你太幸运了，今天夜里有极光的概率据他们说是全年里最高的一次，你看我们多幸运，一来就能看极光。

肖战可他握着我的手更紧了，把我的手勒出一圈淡淡的红印。

肖战我看见他眼中满怀期待的光芒，比万里晴空上挂着的一枚苍白太阳还耀眼。

肖战我们在当地导游的引领下驱车去了极光观测点，在那边租了一个帐篷慢慢等待黑夜的降临。

肖战帐篷里温暖如春，被褥用具一应俱全，尖尖的顶上吊着一只奇形怪状的蓝色小灯，帐篷外印第安土著名举办篝火晚宴，载歌载舞的热闹声音隐隐传来，夜色愈来愈近，上帝从俯视的角度可以看见苍茫的雪原上亮起一盏盏幽蓝或幽黄的灯，在没有光污染的北极圈上，纯净的黑色海洋仿佛要从上方倾泻下来，以最决绝的姿态冲垮这些微如烛火的灯。

肖战帐篷里光线昏暗，我咬着他的肩膀泪汪汪的骂他，王一博，你混蛋。

肖战他一言不发的耕耘着，我在他背上抓出深深印痕，耳畔边有彼此绵长喘息，也听到了帐篷外宏大空灵的印第安古老的民歌。

肖战据说印第安人用烧空的树干制鼓，用各异的果壳做马拉卡斯。

肖战这儿住的是最土著的印第安居民，他们的音乐还没有在流血中受拉丁美洲混合乐的侵蚀，单一的节奏一下下被敲响，在他们的宗教中，至简及宏大。

肖战当地时间七点，角落，最后一抹灰色也被黑色海洋吞噬，北极圈的夜晚如期而至。

肖战我们已经出了帐篷，脸上涂满了油腻的防冻膏，因为没有提前准备，羽绒服穿的帐篷租借店提供的，不怎么合身，果的整个人像个臃肿的球。

肖战没有相机，没有特制的防冻手机，其在其他人忙着找合适的支点放三角架和调试单反时，两手空空的我们显得极不协调。

肖战他捏着我的手心笑道，没关系，我们戴了眼睛过来。

肖战今天的他似乎特别高兴，总是在笑，我随便讲个趣事他都能笑的前俯后仰，我莫名的想到了分开后的那些年他在娱乐头条里的冰冷冷的照片，我建了个隐藏文件，偷偷保存了很多，偶尔翻看的时候十张里面可能只有一张会带点儿笑容。

肖战有时看着看着，手指会轻轻触碰到电子屏上，在瑟缩的回去，心里密密麻麻泛开疼。

肖战我们并肩席地而坐，仰望着雪原上一望无际的繁星，极远极远的大片松林成为锯齿状的剪影，林间隐约可见橘黄的小木屋，那儿也是来追光的旅客。

肖战总会有那么一个时刻，人们带着不同的故事从四海异国不约而同的聚集到一处，在星河浩渺下期待着同一个事物。

肖战极光，百分之九十五会出现极光。

肖战我以为我们会一直这样安静的坐着等待，直到他突然出声喊了我的全名。

肖战战哥，他说，你还记得两年前有次采访，我说的真情实感那四个字吗？

肖战当然记得。

肖战我甚至还记得当时的仓惶无措，用大笑和拔高的音量来掩饰内心的惶惧不安。

肖战但此时的我什么话都没有说，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夜空，不敢稍微偏离一下视线。

肖战他像是毫不在意我的缄默，用故作轻松的语气坦荡笑着说，不记得算了，毕竟那么长时间了，忘了也正常。

肖战极光迟迟不肯出现，等待的人们开始躁动，各种语言的窃窃私语打破了雪原的寂静。

肖战我曾想过，要是那个夜晚星空中出现了万丈绿色的极光，我会不会被那样的景象感动，鼓起全部勇气去主动吻他。

肖战而不是望着眼前沉闷压抑的黑色海洋说，对不起。

肖战他听到这话，猛的攥紧了我的手，摇摇头，你别说这三个字，求你了。

肖战这是我记忆中，这个骄傲自矜的男孩第一次说求这个字，这种认知让我的心脏抽痛，爱应当是令人幸福的，而不是让人变得患得患失，变得不像自己。

肖战我低头，把他骨节泛白的温热手指一根一根的缓缓掰开，像掰开我们之间最后一点所剩无几的温暖与牵绊。

肖战他没有阻止我，只是用眼神恶狠狠的盯着我，身子却颤抖的像被丢在雪地上濒死的鱼。

肖战我说，对不起，我只是逢场作戏。

肖战我的声音平静到可怕。

肖战那是我一生中演技最好的一次，只有一句台词的表演，就几乎耗尽了余生的力气。

肖战与此同时，等待的人们越发焦灼，雪地上的广播喇叭发出刺耳通知贯穿了整个雪原。

肖战今夜，没有极光。

肖战百分之九十五的天选终于还是被百分之五的残酷现实打败。

肖战而我错过了加拿大的极光，也错过了那个人---

肖战一个因为一句想念，带着满腔孤勇，用十八个小时舟车劳顿跨越整个太平洋来拥抱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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