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一声轻响,门框已经被半秋捏了一条缝。
他一拂袖,转身离去。边走嘴里还边念叨,道:“不生气不生气,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
寒若兮指了指慕情脖子那挂的那块平安扣:“别弄丢了,玉挡灾,保平安的。”
“保平安?”
“对啊。”寒若兮把自己怀里的玉坠子也掏了出来,“人养玉一时,玉养人一生。”
悯生殿里小两口还在那儿腻腻歪歪,半秋已经另挑一条路散心去了。
他是不打算回湖边了,要是回那儿等着,待会一定还会遇到慕情,他真的怕自己眼刀子把他扎死了。
仙京街道错综复杂,他随便走着,也不管到底拐到了哪,反正也不会迷路就对了。
有什么事是比眼睁睁看着自家辛苦养大的白菜被猪拱了更痛苦的,有,那就是白菜主动跟猪跑了。
半秋幽幽道一句:“不争气啊。”
“谁不争气啊?”背后传来的一个声音炸的他头皮发麻。
他不知道他是怎么样控制住自己没有立刻就跑的,只得硬着头皮,慢慢转身。
“敖延公子好。”他行的礼十分规矩,让人看不出一丝错处,同时也是十分的表现出疏离。
敖延依旧是同往常一样,手上拿着一把扇子,不去把扇子和以往都不同。
洁白如玉,但却不是玉的扇骨,沿边一圈缀了不知道是什么动物的雪白毛皮,扇小骨镂空花纹,大骨上板嵌了几颗如血的珊瑚珠,扇面上是一幅泼墨梅花图,玉兰方的扇头挂了一个鲜红渐变的穗子。
一看就知道并非凡物,定然价值不菲。
半秋在看到那把扇子的第一刻,指节下意识抽了抽,眼皮也跳了一下。
“不必多礼。”敖延笑得很温和,但是半秋实在是太了解他了,他深知这个笑,仅仅只是一个伪装而已。
吃人不吐骨头才是本性。
“你是悯生殿里那个小神官半秋吧。”他和了扇像是在思考什么,“你和我的一个故人很像啊。”
“荣幸之至。”个鬼。
“我看你对我这把扇子很感兴趣啊。”
我没有,别胡说。
“不如送你吧。”
“谢过公子好意,在下不需要。”你会给我那才是有鬼了。
“真是可惜,既然你不要,我用这把扇子也用烦了。”他有些森然笑道,“我把他折了的话,你不会有意见吧。”
“…没有,公子自己的东西,自然是自己处理。”但是其实,半秋拢在袖口里的手已经是攥紧了。
敖延意味深长的看着他,然后转身走了,手上动作也是十分干脆利落,“咔嚓”一声轻响。
然后他像是早有预料,将头偏向一边一侧身,躲过了半秋劈来的掌风,十分优雅的退后两步:“果然,这才是你。”
他摇了摇手里那把已经坏了的扇子:“一把仿的就把你破绽引出来了,你还是不够沉稳啊。”
“我知道那把可能是仿的,但是我赌不起。”半秋淡然道,“况且我也确实很想打你一顿。”
其实在问他意见的时候,半秋就知道自己身份已经暴露了,与其强忍着装下去,倒不如打一架消消火。
“呵,你还是老样子。”
“彼此彼此,你也没变。”
二人就在这小巷内,你来我往拆了十几招,最后半秋一个横踢结束战斗。
场面并没有多激烈,毕竟两个人都压制着自己,没有用全力。
“我可是专程来找你…不对,是你们啊。你就这么欢迎我…不怕我去找你家殿下?”
“你敢。”
“我如何不敢。”敖延浅笑,“你怕是还什么都没给他说吧。”
“虽然没有了亲人,有个情人也好的。”
半秋凉飕飕的道:“你动他们,我要你命。”
“呵呵。”他笑而不语。
看了他两眼,半秋转身就走。
“先等等,接个东西,可别捏碎了。”敖延从他广袖里掏了个盒子扔过去。
他头都没有回,直接一伸手接住。
“你家殿下十五生辰,你是十六,挨挺近,日子不错呀。”
“十五确实比我这十六要好点。”当场拆了盒子,里面放着的是刚刚那把扇子…还有一个纯金的单手铐,连着一条细长的链子。
“…几个意思?”
“扇子是真货,我相信你看得出来,至于另一个……提醒你别忘了一些事。”
“是吗?”他把扇子取出来,连盒子带手铐扔了回去,“不需要你提醒,我自然不会忘,也不能忘。”
我怎么敢忘。